蕭正當然深表贊同的點了點頭,而后他隱去臉上笑容正色道:“所以馬莊此行我認為是非去不可,無關監藥司,朝廷來年恐將要面臨戰事,支出是個大問題,這些年監藥司逐一補建速度能夠看出,朝廷已經捉襟見肘了,小事上,我們監藥司必須要自己解決。”
原來輕松平緩的語氣用完,后頭就已是讓人無法拒絕的嚴肅,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著說面,緩緩說:“我和兵部通過氣,假扮商賈走鏢到馬莊,兩趟來回,路線細致定好大概十幾日左右,我是信不過兵部那邊的人,所以此行必須要有我們監藥司的存在。”
終于,此次會議的核心當即點明,需要有人跟隨兵部護送丹藥前往馬莊,確保監藥司能夠得到對應利益。
總的來說,兵部已經做了很大讓步,出人,出力,蕭正這一手,在李幼白看來有點貪了,當然,蕭正的腦子肯定不會那么簡單。
在場的這些老油子,以前也絕不是猶猶豫豫的模樣,李幼白念及此處,主動開口說:“蕭大人覺得我如何,早年習武也算行走江湖,且在藥理丹學上頗有造詣,索性毛遂自薦。”
這樣一來大家都滿意了,蕭正和其他人露出笑,“如此就勞煩李監令了,如此甚好。”
走出監藥司大門,李幼白下意識抬頭看看天色,不記得從何時起,好像天一直都是灰蒙蒙的,好久沒見過朗朗青天白日了。
其實這就是她一直不愿與當官的原因,思考事情總要比做的更多,朝廷信任林家,不代表蕭正信任她李幼白,一個是立場,一個是個人。
當官的,總是自己先撈一點,剩下的再歸到國家,有關于蕭正的信任,李幼白本可以不理會,但想了想,她對馬莊總是有點好奇。
那里有著武林十分禁忌的丹藥,商品,以及武功秘籍,還有洗髓,換血,硬骨等奧秘功法,自己停留在四品巔峰那么久,有必要去馬莊看看。
縱使路上有危險,蕭正也不會希望自己死掉的,否則蘇家和林家現有的勢能,他一個蕭正還不能真正抗住,知府陳學書還想著借商戶之力來緩解財政壓力,絕不愿得商賈的。
錯綜復雜的線一旦密集起來就和蛛網一樣纏得人透不過氣,想得就更少了。
李幼白嘆了口氣,擺手拒絕了監藥司的馬車慢步往家里走,路過繁華街市,寒冬里,若有若無的煙氣從煙館中飄出。
一個骨瘦如柴雙眼凹陷,腳步踉蹌的人被一腳踹出煙館丟到大街上,空中飛舞著水晶似的粉末,又如一樹梨花落英繽紛。
李幼白看著他逐漸被稀碎的白屑慢慢覆蓋,搖搖頭,邁開步子走了,剛剛走遠,她身后就又有人被打了出來。
身高體壯一身酒氣的壯碩書生,手里拿著裝有肥肉的精美瓷碗死死按在一個瘦弱書生臉上。
嘴里不斷叫嚷著:“狗一樣的東西,老子我家有錢你有什么,考不上還怨我,跟我動手你連吃屎的資格都沒,來酒樓混很餓是吧,娘的,都給我塞他嘴里,不吃完這十斤豬肉不準他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