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劍星一聲令下,兵卒們便迅速行動起來,厚重的風雪覆蓋了整片天地,士兵們踩在積雪之上,留下一個個深深的腳印,他們竭力趕忙將木箱和丹藥往馬車上搬運。
一個士兵因雪地滑濕跌倒在地,立刻有兩個同伴上前扶起,他拍拍身上的雪,哈哈一笑,又繼續搬動。
馬匹被帶出柵欄,鼻中噴出熱氣,哼哧哼哧呼吸,馬鞍上的積雪被清理干凈,士兵們給每匹馬蓋上厚厚的馬毯,以防寒冷侵襲。
馬兒們踏在雪地上,嘶鳴著,仿佛也感受到這嚴酷環境中的壓抑,但在士兵們的安撫下它們逐漸恢復了鎮靜。
“走吧,今天過后恐怕要在野外扎營了。”盧劍星一揮手,馬隊終于再次繼續向著西邊過去。
李幼白坐在裝運丹藥的貨車上,她舉目眺望周圍,忽而想起寺廟與市集的聯系,記得不錯,監牢里關著那么多容貌姣好的女子。
那其他女子去哪了,市集里她可一個都沒看到。
某個瞬間,聯想到自己剛來時聽到風聲里若隱若現的哀嚎,她陡然朝著某個地方看去,看著在大風里飄蕩的布簾,那里曾是間豬肉鋪...
由于天降大雪堵路,馬隊的行進速度并不快,遇上山路還要下地鏟雪而行,荒野山林一丁點人煙都難以瞧見,不過也好,有人的地方比沒人的地方更可怕。
天色稍微暗下的時候,眾人就要在斥候幫助下尋找落腳點,最終在某處山崖下支起帳篷,烤火燒水,用開水泡一遍手腳,再用棉衣裹住保暖,免得凍壞肢體。
“李監令,你要不要熱水?”盧劍星一把掀開李幼白的帳簾,瞧見她正穿著一身單薄的黑袍盤坐練功,青絲散落垂肩又灑落在地。
他突然發現監令很是怪異,具體又說不上來,總感覺一路過來對方都有意無意在避開他們的視線,特別是小解的時候最為明顯。
身為武者直覺比常人敏銳不少,他早就察覺到眼前這李監令和他們不一樣,大家都是男子,可李監令無論是外貌還是體魄都不像是男子才有的。
然而對方武功不凡,料想是某種功法的緣故,他也就不再好奇了。
李幼白收勢閉息,轉頭看盧劍星一眼后搖頭拒絕,盧劍星并離開而是鉆進了帳篷里,外頭要烤火才暖,此處李監令內功強悍身火旺盛,暖洋洋的,外頭冰天雪地里邊溫暖如春。
他摸出地圖攤開在地,手指在上邊滑動,“我們現在地處黑風山北面,往西走七天能到沙溪縣,這里算是朝廷邊境要塞,軍備力量不弱治安應該不會有問題,我們在此休整一天購買食物水源,然后上路,再走三天就能出關了,監令覺得怎樣?”
李幼白直言道:“我對外界不甚了解,你決定就好,不過,地處邊境無法無天之徒不是會更多么。”
盧劍星想了想,諸多情報都是當時在中州城兵部告訴他的,此行出來開小灶又不能暴露身份,朝廷的力量他們是用不上,沙溪縣真實情況如何他并不能保證。
于是道:“這也是我擔憂的,再怎么說沙溪縣也是朝廷的地方,那些綠林草莽不敢亂來,可要是出了關一切都不好說...”
年末的風雪又大又持久遲遲沒有停下跡象,馬隊慢吞吞往西方挪動,大冬天在野外扎營簡直就是逆天而行。
走到第三天的時候出現諸多問題,病了一匹馬,監藥司那邊隨行的兩名成員也感染風寒昏睡不起,兵部的兵卒不少手腳凍僵,路上要鏟雪還要牽馬,身體狀態似乎要到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