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她發現小姐和姑爺相處好像出現了點問題,表面上似乎沒變很難說得清,可小翠對蘇尚最熟悉了,問題應該是出在姑爺身上,想要聲東擊西試探著問些東西,或許能幫到小姐也說不定。
“多久,十幾年吧。”李幼白看著往前邊聚集的行人,隨意回應著,“我以前是個醫師,到后來就專心學武了。”
小翠抬起頭,有點兒不理解姑爺的意思,她生長在蘇家,僅僅學藥理就要花費很長時間,醫師和藥師一字之差卻完全不同,她不懂醫,藥,武三者之間的關系,疑惑著問說:“為何后來專心學武了,姑爺醫藥兩道,潛心修行怕是能夠成就一番大師救更多的人。”
李幼白還在仔細看著遠處的行人,恍惚的人影中,一輛輛囚車運往菜市口,顯然是準備砍頭的,她回頭看向小翠,心思流轉,她對什么大師沒興趣,學武是為了保身,至于醫藥她為何不繼續精進了,她自己心中已經有想法。
于是對小翠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清河縣那場糧災光發米是沒用的,老百姓吃完還是要飯,但是你若能把田地給他們,那他們就還有活路,吃不飽是肯定的但不至于餓死,茍延殘喘是很痛苦可活著才有希望,這才是真正的醫術。”
小翠皺著娥眉,嘗試著理解但仍然很難明白,而此時姑爺卻把傘塞到了她手里,她剛抬頭,就看到姑爺跟著人群往前走,她慌忙道:“姑爺你去哪!?”
“我去看砍頭,你先回家!”
小翠怔愣著聽完,左看右看,再看前方菜市場,果然囚車被馬隊拉著過來,群情激奮的百姓舉起石頭,一塊塊石子砸到犯人身上,她一想到待會頭顱落地的場景,胃里就開始翻騰,干嘔幾下后扭頭就向家里走,不再理會姑爺了。
菜市口刑場,被反綁雙手的犯人推搡著被押送上臺,后背插著亡命牌,上頭清一色都是貪污受賄等罪名字樣,有幾個是草菅人命,徇私枉法,還有兩個是港口鬧事案中的賊人,今日一次性全部砍頭。
李幼白混在人群里,聽取群眾聲音和意見,實事求是力求不要被權力,金錢,財富迷暈了雙眼,遙想在清河縣指揮大軍指哪打哪被人擁簇的感覺,說實話令人著迷必須時刻警醒自己。
“砍死這些狗官!”
“娘西匹,砍頭太便宜他們了!”
這是群眾意見。
李幼白聽著百姓們的咒罵不為所動,十幾年來,砍頭的場景她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了,第一次會驚訝,第二次仍會心跳加速,四五次七八次十幾次之后就會麻木,像是看戲一樣。
“大哥,上頭那些人都犯了什么罪,怎么那么多人要砍頭?”李幼白向旁側的消瘦漢子打聽。
這是傾聽群眾聲音。
消瘦的漢子上下打量李幼白幾眼,見她白白凈凈又文文弱弱的,只當是讀書人,眼里羨慕,言語也恭敬起來不再似剛才罵人那般直接問候人家列祖列宗。
“公子你是不知道,上頭那些人死有余辜,哄抬米價制造糧災,清河縣有個叫趙二的老慘了,因為這事慘遭貪官毒手,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啊,死的時候沒能和婆娘見上最后一面,可趙二死都不知道啊,她婆娘和女兒早就在他送走當晚就被賊人殺害暴尸荒野了,從清河縣傳出來的事現在簡直是家喻戶曉!
哎,不說了,反正不殺這些貪官不足以平民憤!”
“對!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這是傾聽群眾聲音。
他這嗓子出來,周圍許多人跟著起哄,隨著劊子手落下屠刀將貪官們的腦袋一顆顆砍落,鮮血飛濺撒到菜市口的地面上,轟然叫好聲不絕于耳,臉上浮現起激動的殷紅心生痛快!
李幼白心中一虛,看了會之后悻悻的轉頭快步離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