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自己并未食用外人給的食物,那中毒的緣由多半是毒粉毒煙一類的毒物。再瞧李幼白方才的手段,重點在于幫自己排空肺部重新換氣,如此厲害又高效,實在令她刮目相看。
曾經,風鈴只當李幼白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后來見她殺過兩個匪人,也未曾放在心上。可如今看來,她竟是這般深藏不露。
李幼白拿出繡著牡丹的手帕遞過去,雙指再次搭上風鈴的手腕重新診斷查看,嘴上說道:“我反應比較快,倒是沒有影響,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去看看你的族人怎樣了。”
李幼白放開手,看著風鈴的脈搏正趨于穩定。
她心里清楚,這種毒物隱秘性確實不錯,只是毒性太淺,很容易在短時間內被醫治,不過用作神不知鬼不覺謀害人的毒物,倒也算得上厲害了。
風鈴接過手帕,指尖觸碰到那輕柔的薄絲,上面散發著淡淡的幽香,很輕,又很特別,不似某種花的氣味,更像是李幼白本身的氣息。
她想著這手帕定是極好的,竟有些舍不得用了,緊緊抓在手里,反過來用手背將嘴邊的血漬擦去,而后小心翼翼地把手帕藏進懷中,隨后運起功力,提了些氣力與精神。
“如何?”李幼白輕聲細語地問道。
風鈴小聲應了下,目光忍不住悄悄看向李幼白那朦朧的輪廓,微弱的月光下,她竟覺得李幼白有著一種別樣的嬌柔嫵媚。
她是來自西域的獵手,一直信奉著強壯與武力至上的實力教條。在她的認知里,女子多以五大三粗為美,她自己也向來如此認為。
所以在族中,她總覺得自己長得并不好看,這也導致她遲遲未與人成婚生子。
然而此時,她望著李幼白,心中卻涌起一股別樣的情緒,她想不出太多華麗的詞匯來形容,只覺得李幼白比以前更漂亮了。
風鈴晃了晃腦袋,試圖收起這些古古怪怪的念頭,她身子一翻,從草鋪上下了地,站定片刻,確認自己沒問題后快步出了木門前往隔壁。
兩人摸著夜色來到其他人的住所,不出所料,幾乎每個房間床鋪底下的暗格內都放置了迷香。
十多名刀手幾乎全部中招,他們的境界沒有風鈴高,清一色的三品武者根本抵擋不住毒氣入體,如今一個個都陷入了昏迷當中。
李幼白細致地查看狀況,思索著最快最有效的治療方法。
而那邊,看著昏迷不醒的族人,風鈴滿心自責,她的內心被懊悔填滿,不斷地問自己,為什么沒有早點察覺危險,為什么又如此大意。
可能是安穩平靜的生活過得太久,讓她忘記了昔日與人搏殺時的慘烈與犧牲。
她咬著牙,抬手擦了擦眼睛,隨后狠狠地一拳砸在地上,沒用內力,僅憑自己的拳頭,便將泥地砸出個不小的坑洞。
“我就知道那老貨沒安好心,做攔路打劫的勾當哪會有什么好心腸。”風鈴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憤怒與不甘。
幼白朝她看了一眼,她明白風鈴為何如此難過自責,其實她心里也清楚,若不是自己主張留下,或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