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字兩張口,果真是名不虛傳。”風鈴騎馬靠近李幼白身旁,重新打量著她,仿佛要重新認識眼前之人一般。
她實在未曾料到,李幼白竟還有這般如商人般八面玲瓏的手段。
“白這使銀子的手段如此嫻熟,莫不是常做這等事?”風鈴開口問道。
“我又不是孩子。”
李幼白嘴角含笑,目光望向街巷,意在尋找落腳點,口中回應著風鈴,“你若想在中原站穩腳跟,行賄送禮乃是必要手段之一。江湖武林里打打殺殺的那一套,早就不合時宜了。”
罷,李幼白看向風鈴。
她十分清楚風鈴生長的環境,荒漠之中的生存之道與有朝廷管制之地大不相同,那里人們彼此交流靠的是刀劍。
可日后秦國若完成一統,所有人都得做出改變,否則便會被時代的洪流所淘汰。
“從前我也同樣對此嗤之以鼻,可如今我卻恨不得有人能多教我一些處世之道。”李幼白神色平靜,緩緩訴。
“我聽我爹講過,你們中原人最是喜好窩里斗,還擅長背后算計人。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騙子是真的,因為他們是真騙。
還有,你們那些言辭、行事,大多是些場面功夫,這般延續了數百年,雖號稱博大精深,實則陋習繁多。圣人流傳下來的仁義禮教道德,沒幾個人能真正領悟踐行,實在是無趣得很。”
這番話的很直白了,就是直面的批評,要是被以前大儒或者現在的老學究聽到,肯定要被指著鼻子罵上三三夜,女子身份當今地位還是不高,膽敢點評起古今大學家來的女子是一個都沒櫻
身為中原饒李幼白并沒生氣,風鈴的大部分都是事實,她倒是想不到風鈴居然是能夠看透這些東西的,覺得有趣笑了幾聲,也不為中原人辯解,而是。
“大家都是這般做事,你要是不跟著做那就是異類,會被大伙排擠的。”
閑聊結束,沒時間去住宿客棧了,趁著還沒全部黑下趕快前往碼頭,得知前往中州城的商船都已全部出港就剩貨船時,李幼白立馬詢問一陣。
她是急著返回中州,離開多日,肯定有很多事要她處理,得知再過半刻鐘就將開船,旋即不再猶豫,談攏價格后就準備讓大伙牽馬上船。
看著那艘停靠在岸邊的大船,風鈴的眉頭微微皺起,她自幼在荒漠長大,根本沒有乘船經歷,心中難免有些忐忑。
李幼白似乎察覺到了風鈴的異樣,對方生長在西域,那邊和河流大海八竿子打不著,肯定沒機會坐船,于是輕聲問道:“怎么了,可是擔心乘船之事?”
風鈴果斷搖頭,隨意道:“乘船能有什么好擔心的。”
既然表示沒問題,李幼白便不再多率先牽上馬匹踏著橋板過去,風鈴見狀,有樣學樣跟著心翼翼踩住橋板過去,底下,是高約四五丈的激流河面,風鈴趕緊收起目光,跟著李幼白快些過去。
論住宿條件,貨船肯定沒商船舒服,能夠住饒房間很少,大多船員自己都只能住在船內的木倉里。
出來接待的人是船長,一個有點邋遢的中年漢子,頗為隨和,見有兩個妙齡女子帶著一眾刀客,其中一位生的極是漂亮,另一個與之比較則要落了普通,單看氣勢,也是個武功不錯的女子,應當是貼身保護的劍客。
他只當是出門游歷的貴家千金,好心讓人湊了間艙室出來,勉強能容納二人休息。
“我們船上食物較為普通,不知道姑娘能不能吃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