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二爺與馬三爺的性命在兩家人全部死絕后便沒人為其惋惜了,緊隨而至的是躲藏在縫隙中的微小昆蟲,他們瘋狂爭奪啃食著死者血肉,只為吃飽強大自己。
依據以往行事,通常在江湖廝殺中死于非命的人,衙門是不予以調查的,并且還是在全家死絕的情況下,更是沒有調查緝兇的必要。
當今朝廷,還并沒有一套完整且合理的法案來規矩管理武林,在衙門中辦差的衙役,捕快等,則是沒必要為一個月那丁點兒俸祿去與江湖人拼命。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
法昭臨比她爹更懂法,也更懂江湖,從很多層面來講,她要比法正更適合混跡在江湖當中。
“大案看朝政,中案看影響,小案看關系,考試看律法。”她如此說道。
李幼白問,“這個事件屬于什么案?”
“肯定是中案。”
法昭臨想都不想張口就說,她從幼時便跟隨爹爹在京中游走,見識不少后生出了自己的理解,見到港口群情激奮的富商們她就知道,知府陳學書可是有新的事情要忙碌了。
現場勘察過后尸體被運去驗房保存,衙門里留下兩名保護現場的衙差后就急匆匆撤離了,有群眾圍觀,對他們探案很是影響。
法昭臨和李幼白沒有跟著衙門離開,而是留下繼續查看現場,說的更細致一點,是李幼白陪著法昭臨查看現場,力求出找到蛛絲馬跡將昨夜的線索接上。
經過在鄰里街坊中走動詢問有用的情報。
兩人得知河二爺昨夜最后一次出現在眾人視野中是在酉時,那會還與友人喝酒,而在酉時過后河二爺家就陷入了沉靜。
“昨夜我們分別的時候記得是在戌時六刻,如果真的有人在監視我們,去尋仵作問明死亡時間就能得出論證。”
法昭臨肯定道,然后小拳頭被她緊緊握著,“有人想要掩蓋真相,但是很可惜,凡有做所必有所留,想要讓一個人與其身前身后事全部消失,根本不可能做到。”
兩人折身前去府衙,法昭臨表明身份后沒人膽敢阻攔,一路徑直前往殮房,在此間,馬三爺的尸首也已經送到,幾個負責抬運的衙差無所事事的守在旁邊。
細問一番經過,從現場來看同樣是滅門慘案,只是地點不同,全部都是一擊斃命,仵作花上一個時辰檢驗尸首,得出結論后叫來書吏抄寫入卷。
目前能夠知道的是,殺手是同一批人,官府認為是江湖仇殺,因為河二爺與馬三爺兩人掌管河運多年,表面與大多數富商牽扯甚廣,行為和善,可做的事卻不和善,仇家極多,以往不是沒有被刺殺過,但通通都是以失敗告終,而這一回幕后主事直接來個狠的,兩人當場飲恨西北。
法昭臨并不在意兇手是誰,更在乎的是兩人到底知道些什么,或者經營的生意中,有哪個地方不能被人知曉。
李幼白細看驗尸文書后說:“看起來河二爺家是第一個被殺的。”
根據文書所寫,河二爺與馬三爺死亡時間在同個時辰以內,至于誰最先被殺難以直接定論,不過從剛看勘察河二爺家的現場情況來看,她與法昭臨更傾向于河二爺是第一個死者。
古籍中尚且有斷案記載,前人利用蒼蠅尋找到一把殺過人的鐮刀,從而找到兇器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