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客套一陣后,蔣書婉很快帶人進去,點燃燭燈,讓房間里明亮起來,簡短交流之中,李幼白大概了解了一些事情。
原來蔣書婉經營著一家很小的書店,主要是售賣話本小說故事,鄉野神鬼異志為主,價格低廉,因為本是女兒身,往日也沒多少客人,勉勉強強混口吃的,后來認識了韓非墨,在三國演義推出的情況下,生意就越發好了,門面擴建了一些,不過還是保持以低調為主。
當蔣書婉說到這里的時候很是感激兩人,李幼白朝韓非墨看了眼,只覺這家伙心思似乎不太純良,臉上帶著笑意,倒是韓非墨不太好意思了。
和蔣書婉見面,重要的還是涉及到商業上的事,此女年紀要比韓非墨大上一些,見識則要比韓非墨高多了,非常符合一個生意人該有的頭腦。
互相討論了一下有關于三國演義的事情,彼此意見是一致的,都認為賣給戲院能夠將利潤最大化,外頭的那些酒樓茶館如何爭斗與書院書齋都沒有關系,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反正只管收錢就行。
離開時,韓非墨先一步走出去了,李幼白刻意放慢腳步走在蔣書婉身邊,很直白的說:“無論是做官還是做生意,身邊都會有一批人跟著討飯吃,沒人巴結的人,說明什么事情都干不了,韓兄想法頗為簡單,平日里接觸的時間可能還沒有蔣姑娘接觸得多,就人與人的事,希望蔣姑娘多多幫忙指引。”
這個時候了,韓非墨或許都還沒意識到自己所身處的位置和成就。
放在民間,他半只手掌管著南湖書院,商賈,書行等,甚至是文人都來找他,早已脫出民間老百姓的范疇,手下更是管著許多印書的雜工,身份地位,亦然不低了。
李幼白不是很在乎曾經的韓非墨是個怎樣的出身,在他躲藏于馬莊的時間里,可能真的將他那種張揚的讀書人性格給強行剔除掉了,只留下隱姓埋名后的謹小慎微,對別人唯命是從,甚至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如今地位的高度。
“李公子言重了。”
蔣書婉知曉李幼白身份,對她而言,李幼白這種人身份地位的人很難想象自己居然可以接觸得到,言語之中,她明白李幼白表達的意思,韓非墨的確有些不知所以,當即恭敬的應承下來。
回家路上,李幼白伸了個懶腰,小瓶兒恭恭敬敬的坐在車廂里一動不動,宛若一根木頭。
李幼白盯著她看了會,隨意問說:“我時常要到監藥司當值,小瓶兒也跟不過來,要不要到書院去學學認字,今后不跟我了,出去也能討一口飯吃。”
小瓶兒笑著搖頭,“多謝公子好意,小瓶兒認得許多字,時日里待在家中幫公子看家便好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臨近四月末,郭舟的婚事如約舉行,李幼白告了半天假,讓小瓶兒備好禮品帶過去,沾沾喜氣喝上一杯喜酒,每次看人成婚,李幼白心中都有股異樣的感覺。
成家,絕大多數人生必定會經歷過的階段,而她自己根本沒有,也無法體會。
她與蘇尚,名義上的婚姻,其實也算不得真正成婚變成一家人了,生不了孩子,總歸很難融入普通的男女關系當中。
五月,南湖書院已經開課,在孩童的歡笑聲里,天氣緊隨而至開始變得慢慢炎熱,雨水減少,暖風微多。
北方,戰事的情報隨著往南遷移逃命的難民,各種各樣的消息開始聚攏,散播出去,與名叫三國演義的故事結合后,更大范圍的傳播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