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二人不必奉承我。”祝宏嘆了口氣,他年已五十,早年習武,如今氣色尚好。但多年來經營祝家莊,耗費了他大量心血。長此以往,他不知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實不相瞞,你們二位想必希望我能與那小白背后的主家合作……”祝宏望向演武場中的人,緩緩說起正事。
季莊主與宏莊主靜靜地聽著。他們二人的莊子實力相當,若聯手,勉強能與祝家莊抗衡。不過,這種事他們不會做,因為那樣只會死得更快。
“我亦有此想法,可就我們這點人手,如何能抵擋徐虎的人馬?如今尚未開戰,一旦真的打起來,開始出現大量傷亡,性質就變了。到時候,不知是我方還是徐虎那邊,會有人承受不住,有人崩潰。他們倒也罷了,可若我莊出了問題,那我幾十年的心血便會付諸東流,我實在難以接受。”
祝宏滿心憂慮,盯著演武場上那個名叫小白的女子,低聲道:“這小姑娘,別看她年輕,實則謀略過人。她從北方一路打到南方,定是有意為之。近日,外面傳言說我們會與大商戶合作,說不定就是她派人散布出去的……”
季、宏兩莊主面露驚色,旋即按捺住情緒。宏莊主凝視著祝宏說道:“不太可能吧,這小姑娘行事作風不似陰狠狡詐之徒,且言行談吐正氣凜然。前兩日她還拜訪過我和季莊主,談及往昔秦韓兩國的戰事,她作為親歷者,曾為國參戰,如今也生活在秦國之下,大家皆是迫于無奈,當真是令人感慨萬千……”
“是啊,祝老兄,我與宏兄弟和你相識多年,彼此為人心中有數。咱們不說見外的話,你若不想合作,那我們也不與她合作了,定然不會讓你為難,放心便是,畢竟日子總歸還是要照常過的。”季莊主笑著站出來說道。
“哎,說這些,總覺得對不住你們。若是能拉到一些商戶,你們那邊的日子也能寬裕許多。”祝宏略帶歉意地說道。
因地勢緣故,祝家莊臨近大河,可借大河水路出海,交通便利。季、宏兩莊則稍顯遜色。
若想出貨,要么走右側溪流小道,要么將貨物運至祝家莊,借助其運河,這就免不了要耗費人力、物力,花費自然不少。總不能讓人白白幫忙,不給報酬。如此一來,去掉這部分支出,實際上與走小道相差無幾,而且還更為麻煩。
“都是兄弟!不必說這個。”季、宏兩位莊主異口同聲地說道。
天色漸暗,夜幕籠罩大地。演武場中,燈火通明,照亮了一方天地。祝明遠手持雙刃劍,雙手緊緊握住劍柄,指節泛白,甚至攥出了細汗。
他目光如炬,直直逼視著站在二十步外的李幼白,身子微微前傾,猶如一頭蓄勢待發的幼狼,隨時準備撲殺獵物。
李幼白舒展四肢,單腿緩緩抬至頭頂,雙腿之間近乎成一條直線,其雙腿的柔韌性與靈活性可見一斑。
待祝明遠擺好架勢后,她才將那條腿緩緩放下,落回地面,結束熱身動作。隨即,她一手藏于身后,身體側開,一手微抬,平指尖向前平舉于胸前,似是示意祝明遠率先出手,而她則穩如泰山,靜候對手出招。
祝家莊里的人幾乎都認識祝明遠。他自幼跟隨多位教頭習武,武功僅在教頭之下。仗著年輕氣盛,有時還能勝過幾招。其斬鐵流剛突破四品巔峰不久,踏入五品境初期,此時正適合修煉心法內功,前途一片光明。即便在水龍崗外,祝明遠也是水梁山里頗有名氣的年輕一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