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磐剛緩了一口氣,就見到此女斬殺數十人,如臨大敵。觀其樣貌,心中已然無法平靜,他暗自思忖,這小姑娘,定是傳言中從北到南一路踢館的舞劍仙小白。
此前短暫交手,再聯想她的名號,從水梁山打到南邊,從未有過敗績,這一刻,尉遲磐深知自己已然不敵。
稍加思量,尉遲磐再次拎起鐵盾,咬緊鋼牙將鐵盾擋在身前,不顧一切地向著那名旗袍女子悍然撞去。他心里明白自己不敵,所以這一次只能拼上全部。
他武功其實并不高強,修煉的內家功法,不過合氣流二品罷了。他唯一的優勢,便是手中的鐵盾與自身氣力。
在內功加持下,對付四品斬鐵流的武者倒也不成問題。雖然他沒有十分強力的進攻手段,很難取勝,但有鐵盾加持,在水梁山中也極少有人能輕松擊敗他。
他將體內僅剩的內力,如湍急溪流般迅速流散至雙腿與雙臂之間,每一寸經脈都在這股內力的沖擊下微微震顫。
他沉重的雙腳狠狠踩踏在地面上,仿佛要將大地都踏穿。磅礴的氣力自腳底爆發而出,那泥坑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一塊塊泥土飛濺,留下一個個深淺不一的坑洞。
他雙手緊握著鐵盾,雙臂肌肉緊繃如鐵鑄一般,眼神中透露出決然之色,宛如一顆出膛的炮彈,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向著站在場中的旗袍女子兇猛撞去。
蘇尚緊緊依偎在相公的懷中,嬌軀微微顫抖。眼前閃過的一幕幕場景,在她漸漸回籠的意識下愈發清晰起來。
刺鼻的血味彌漫在空氣中,混合著熟悉的異香,還有對方胸膛傳來的柔軟與細膩觸感。她微微抬起頭,看著相公堅毅的側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看到那些在相公手底下連一回合都支撐不下的賊人,蘇尚心中滿是震撼。她意識到,無論是武藝的精湛程度,還是見識與手段的高明,自己這輩子都很難企及。
而自己一直所追尋的,如今終于能夠確定下來,相公一直追尋的理想,自己所看到、所能觸碰的,便是這樣一個偉岸的背影,這便是自己的答案。
就在這時,她的瞳孔之中,那如蠻牛般沖鋒過來的身影越來越近。蘇尚心中一驚,剛想張嘴提醒,卻見相公已經敏銳地轉身,朝著那股沖勢迎了上去。
緊接著,她眼前的視線劇烈震蕩起來,分不清是天地間在晃動,還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整個人只覺得天旋地轉,差點站立不穩。
李幼白并不知對方是誰,那柄飛劍輕而易舉地就試探出了雙方差距。對方若不是擋不下,也不至于緊急避開還如此狼狽。
面對那如潮水般沖刺而來的厚實盾面,李幼白眼神一凜,體內真氣迅速運轉至右臂。她抬手輕輕一按,看似隨意的動作,卻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尉遲磐迅猛的沖刺威勢在這一按之下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硬生生拉住。以兩人為中心,腳下的地面瞬間遭受強大的沖壓。
泥漿如噴泉般沖天而起,污水四處飛濺,周圍橫七豎八的尸體也被這股力量掀飛。一切都以圓形為中心沖飛塌陷下去,形成了一個恐怖的真空地帶。
周圍正在打斗的眾人察覺到這股強大的力量波動,紛紛臉色大變,奔忙躲避。而那些處在圓形范圍氣壓里的可憐蟲,當他們想要躲閃之時,已經被強大的氣流卷住,身體不受控制地扭曲起來,瞬間被壓成了姿勢怪異的尸體。
跑得稍慢一點的,雙腿被卷壓成了幾節肉棍,鉆心的劇痛讓他們慘叫不絕于耳,聲音在血腥的戰場上回蕩,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