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站在女子下身前,即將行那禽獸之事的賊兵后腦勺遭此重擊,巨大的沖擊力讓他整個人翻飛出去,腦門重重地砸在地上,身體歪向一側,壓到脖頸,只聽“嘎查”一聲脆響,當場斷脖而亡。
其余賊兵見突然冒出個白玉姑娘,不僅沒有絲毫懼意,反而眼中色光四射,舔了舔嘴唇,連兵器都沒拿,就色瞇瞇地沖了過來。
李幼白抬手隨意一揮。就在這肉眼難以看清的瞬間,由金色文字組成的鎖鏈瞬間幻化成一只鐵拳,從十多個人身側轟出,帶著排山倒海之勢狠狠打了過去。
只聽“砰砰砰”一連串悶響,十幾道人影如同裝滿泥土的麻袋般被摔飛出去,狠狠撞在厚實的墻面上。
隨后,尸體從高處墜落生死未卜,只有一抹抹鮮血順著墻面緩緩流下,在地上匯聚成一灘灘粘稠的血泊。
李幼白眼眸轉向那女子,只見她赤身裸體,從木桌上滾落下來,爬到尸堆中,拼命地翻找著自己的孩子。
不一會兒,嬰兒的哭聲傳來,女子聽到這熟悉的哭聲,喜極而泣,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滑落。
她抬頭,想要對那白衣小姑娘表達感激之情,卻發現對方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工廠里頭,被眾人簇擁著逃跑的范海琴此刻又氣又急。
她氣的是自己那些價值連城的紡織機、堆積如山的布料和各種做工精細的工臺,如今都毀于一旦,化為烏有;急的是為何李幼白這小子還不現身。
若是真的斗不過這些賊寇,那自己這損失可就大了去了,甚至可能就此一蹶不振。訂單欠下,無法按時趕制出來,以后便會失去信譽,如此一來,今后可就沒人再找她做生意了。
她滿腦子都在盤算著這些事情,反倒對自身的性命沒有太多擔憂。在她身邊,不斷有人往她這邊靠攏,似乎覺得離她越近就越安全。
實際上,情況也大致如此,護行的保鏢里,那些洋人只留意雇主范海琴這里的情況,不少人趁機湊近,以求保全自己。
眾人簇擁著范海琴,僅存的不足一百多人,一路順著小道奔行,從工廠的后門沖到了街巷上,緊接著,他們準備往河口那里撤去。
緊隨其后的鐘百煉和方鐵骨兩人,前者一路追擊,后者則將掉隊的護衛與農戶砍殺殆盡。
原本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可方鐵骨在往前沖殺時,不經意間往后瞥了一眼。
他前方,喊殺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嘈雜無比,好似一場混亂的樂章;而他身后,此時卻安靜得詭異,宛如死寂的深淵。
他常年幫大商戶做事,殺人滅門的勾當沒少干,深知無論何時,一旦陷入混亂,就絕不可能如此安靜。
他心頭猛地一緊,身子慢慢站定,往后走了一段距離。此時,高升起來的日光,在午后又被濃郁的白云掩蓋,天色變得灰淡不少。
工廠里,一抹抹陰影逐漸浮現,染血的機臺、滿是血手印的墻壁、趴在桌上淌血的尸體,還有那由鮮血鋪就的地毯蔓延開去,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味,令人作嘔。
在這刺鼻的血味之下,一種不安的情緒在方鐵骨心中慢慢滋生,就像有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了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