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衙差收起名帖,匆匆跑了出去。他只負責領命辦事,對于蘇縣令讓個女娃娃拿主意,他倒也無所謂。
反正如今衙門勢大,誰厲害他就聽誰的。
處理完手頭的事情,時間已到晌午,蘇尚幾乎癱倒在座椅上。她心中感慨,好官實在難做。
若要做一名清正廉潔的好官,就有一大堆要事等著自己處理,事事都要焦頭爛額地跟進,每個細節都得把控好;要是做個庸官,那就把事情交給手下人決定,出了事也不用自己背鍋;而做貪官的話,那就更輕松了,只要那些人不惹事,自己便能隨心所欲,還能有大把收益。
“怪不得相公說清官鳳毛麟角,而貪官有如黃河之沙,這話真是太有道理了。”蘇尚不禁感嘆道。她每到不同階段,便能體會出相公不同話語里蘊含的深意。
文人寒窗苦讀數載,拼盡全力考取功名,坐到如今這個位置,要體恤百姓,與奸惡之人斗智斗勇,不知要花費多少心血,能堅持下來的,簡直如同圣人一般。
“累了嗎?”這時,李幼白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蘇尚坐在太師椅上,伸了個懶腰,嘆氣道:“當然累,都快累死了。”
李幼白走上前,伸出手輕輕按住蘇尚肩膀,內氣自丹田緩緩流到指尖,輕柔地揉捏著蘇尚肩膀上的穴道。
蘇尚只覺一股暖流襲來,整個人漸漸放松下來,忍不住舒服地輕輕呻吟了一聲。
藥門傳承十幾代,向來藥學為首,醫學次之。無論是煉丹,還是針灸、按摩等奇法手段,都有所涉獵,不過主要是作為輔佐之用。畢竟每一任藥家傳人所擅長的醫術手法都不盡相同。
李幼白此前學過一點按摩手法,主要效用是舒筋活絡,還算不上真正的醫術,此前也只是自己練習腿法時,給自己按揉過,除此之外,倒也沒什么大用處。
可這次用在蘇尚身上,效果卻出奇地好。才按壓了沒多久,蘇尚整個人的身子就松軟下來。過了約莫半刻鐘,李幼白才停下動作。
蘇尚站起身,又伸了個懶腰。看得出,她是真的很累了,越是如此,越需要伸展筋骨,這也說明她的身體正在反饋出僵硬遲鈍的信息,提醒她該躺床休息了。
“回去睡一覺吧,今日的事你安排好,沒必要一直自己盯著,我幫你看著就行。”李幼白一邊幫蘇尚整理有些凌亂的衣襟,一邊輕聲說道。
蘇尚卻搖搖頭,嘆息道:“還不行。那些俘虜,我不想全殺了,可現在還在猶豫要留下誰。我得殺雞儆猴,不然鎮不住縣里那些虎視眈眈的家伙。他們現在雖不敢和我唱反調,但不能保證以后不會。我得斷掉他們的羽翼,讓他們翻不起風浪,對我造不成威脅。”
“嗯。”李幼白微微頷首,沒有發表意見。她心里明白,蘇尚既然這么說,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自己此時無需多言,只需在旁支持便是。
蘇尚笑了笑,身子靠近了些,一把將李幼白抱在懷里,還伸手從李幼白旗袍下方的開口處探進去,摸向她的胸懷,一時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接著,蘇尚抱著李幼白坐回椅子上,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別亂碰,這樣就行了。”李幼白往后靠了靠,咬著牙,用手肘輕輕往后捅了蘇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