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鶴年縱馬上前,雙手抬槍就要扎下。
瞬時間,只覺眼前一閃,勁風呼嘯,脖頸處涼風嗖嗖吹來,趕忙回手是就是呯的一響。
一把寒光凌冽的劍鋒悄無聲息落到了槍桿上,距離他喉結處,也僅僅是只有一寸距離。
這劍又快又準又重,讓段鶴年在烈日下流出一滴冷汗,感受著雙手上傳來的巨力,他奮力一推將來人逼走,旋即橫臂橫槍掃了個半圓出去,打的是反擊念頭。
月棍年刀一輩子槍,到底是玩了半輩子槍的人,哪怕被人打了個先手,卻還是想著反打的主意。
這槍揮出時借了推槍的動作,一氣呵成,光看動作壓根連起手式都沒有,當發現他的真正意圖時,想要反應,也免不了要接下這槍,倉促之下勝負就已經分曉,當真叫人防不勝防。
來者穿著露肩旗袍,胸脯與兩條長辮在劇烈的動作下跳動,她自空中躍下而來,先是一劍試探逼退段鶴年的出手救下吳保,而后被推開時身子往后倒跳出去。
橫揮過來的槍尖勢頭不弱,但可惜還是被來者反應過來,倒跳出去的身子躍不出長槍范圍轉而足尖輕點,一腳剛好落下踩在槍頭將長桿壓彎打斷了段鶴年的招式,隨后借力一躍落到吳保與蘇尚等人身前。
“白姑娘!!”見到來人,眾人皆是面露喜色。
在他們身后,處于祝家莊另一側的民兵因大門被破,賊兵轉移了進攻方向,使得守衛壓力大減,轉過頭,趕忙跟李幼白朝著這邊支援過來,兩邊,隔著二十多步的距離彼此對視著。
李幼白凝視段鶴年片刻,沒從他身上看出任何脫俗的武者氣質,習武者,自有自己所追求的道路,無論為何物,都要不斷突破與尋找新的自我,初次邁入武道修身,而后便是修心修道,否則難以寸進。
心下對此人武功境界有了幾分確定,露出一抹冷漠的輕笑。
“終于舍得親自出來了,還以為繼續躲在營帳里當縮頭烏龜,讓弟兄們來送死呢。”
段鶴年騎馬而立,濃眉皺著,他身形魁梧,今年也是四十有三,正當巔峰時刻,雖沒有常年親自上陣拼殺,平日里也不常鉆研槍法,但一輩子的悍勇與血氣,豈是會被一個黃毛丫頭壓下去的。
哪怕傳聞中這小娃娃有多厲害,那都是面對水梁山里那些不入流的二貨。
他挺了挺槍身,哼笑說:“伶牙俐齒,與老子過上幾招,看看你這丫頭片子究竟有幾斤幾兩。”
說罷,拍馬拖槍殺去。
李幼白風輕云淡站在原地,手中的無名劍顫抖著,凌冽的劍意,一股還不完全屬于她的劍意在體內沸騰發熱,那是種帶著必殺決心的劍意,但在她手中,這股子殺氣斂去變得純粹,純粹得讓人感到困惑,困惑著從這股帶著強烈殺氣的劍意從何而來...
只是此時,完全不需要思考,她順應體內流動的劍意頃刻出手,煙塵卷起,飛散,段鶴年沖鋒中挺起槍頭,容貌猙獰,馬蹄狂急,風聲激蕩的剎那間,段鶴年眼中的寒光已經逼近,他在挺近中瞇起眼,耳朵一動,那是劍鋒劃破空氣的聲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