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白在演武場等候片刻,未見挑戰者,便雙手背在身后,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快步離場。
軍中五品武者本就稀少,阿泰在其中名聲響亮、實力強勁,如今都被擊敗,眾人皆不愿上臺自討苦吃。畢竟大家不過是想謀個武職,沒必要挑戰強者。
秦正等候李幼白出來,待她走近,開口說道:“軍營中新來的武人,怕是無人能與你匹敵,你且去領職挑人,無需再比試了。”
李幼白默默點頭,伸手接過兵卒遞來的劍袋,將劍袋背帶搭在肩上,調整了一下位置,跟隨指引,離開了喧鬧的演武場。
高樓上,馮劍看完比斗,對燕寒川說道:“將軍,這年輕人武功,看似不止斬鐵流五品啊。”
燕寒川雙手抱胸,目光注視著下方武場,微微頷首:“確實如此,但也不會高出太多,想必是有所保留,畢竟不能取人性命。”
又看了會場上的比試,因毫無精彩之處,便輕輕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馮劍緊跟其后,開口問道:“此人乃蘇家女婿,又是監藥司之人,我們是否要高看一眼,多加提拔?”
燕寒川擺了擺手,語氣淡然:“不必,公事公辦即可。不過他確有幾分本事,可安排個重要職務,莫要浪費了這身功夫,你自行斟酌吧。”
馮劍領命退下,雙手背在身后,一邊踱步一邊心中暗自思索。軍中關鍵職務早已安排給親信,這些新加入的江湖武師,雖有武藝,但終究難以完全信任,想要他們真心歸附,實非易事。
而這李幼白,馮劍此前派人打聽過,得知他為人正直,曾為清河縣百姓解決糧價災患,嚴懲了不少囤積居奇的商人。
若不是蘇、林兩家背后撐腰,李幼白此舉,無異于與整個南州府的糧商和官場為敵。“這般人物,或許值得信任。”馮劍喃喃自語道。
夜色已深,本應靜謐的軍營,因武斗而喧鬧非凡。即便李幼白已離開演武場,兵卒們高亢的呼喊聲仍不絕于耳。
她被安置在一間堆滿兵器的小房中,推門而入后,隨手將腰間的布帶解開,放在一旁的木桌上。她在一張木凳上坐下,雙腿微微分開,雙手撐在膝蓋上,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四周。
望著琳瑯滿目的兵器,往昔練武的場景漸漸浮現于腦海。
記憶中,那是一座寧靜典雅的小院,冬日里梅花凋零,鋪滿一地。
一位身著藍衫的女子立于木人樁旁,右手握著一根竹棍,一邊指點,一邊對她說道:“女子氣力不如男子,腿弱三分,拳弱七分,故而先教你練腿……”
李幼白努力回憶,那女子面容逐漸清晰,她叫允白蝶,是傳授自己武功之人。然而,更多的細節,卻如迷霧般,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允白蝶所言不虛,女子習武,即便與男子達到同等水平,取勝亦非易事。方才與阿泰交手,自己的碎巖拳和風水梅花步難以盡情施展,體型差距過大,武道之中,套路招式終究無法在每一個動作中完美貫徹。
阿泰那簡單直接的拳腳功夫,或許才是武術真諦,也難怪他能在江湖中屢戰屢勝。李幼白沉思良久,似有所悟,心中默念:“大道至簡!”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李幼白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