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雨,又是風,夜里體溫一旦失衡,許多人明天估計就走不動了,在這個時候,必要的放棄無可避免。
李幼白明白鐘不二的想法,她帶著一些兄弟在附近砍伐了些小樹,收集了些枝葉回來,在石壁下搭起一個相對簡單的封閉式木棚。
而后又命令所有濕身的兄弟把衣服全部脫個干凈,擦掉身上水珠,待在木棚里不要到處亂走。
風雨的勢頭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變小。
鐘不二向各個軍頭領隊問人數,得到準確信息后安排警戒人手,李幼白沒有得到特殊命令就返回木棚內。
她待的這處木棚極小,本來有平坦地勢位置就不多,所有人都盡量擠在一起,出于她是屯長的關系,就單獨建了一間,此外,木錦蓉也因為是女子而與她住在一起,可能對其他將士來說,自己當初挑選木錦蓉進隊就是有某些特殊想法。
使得一路行軍北上,自家八軍的兄弟對木錦蓉都是非常客氣和避諱的。
木錦蓉摘掉臉上遮擋面容的恐怖鬼面,木棚里點了一點兒干柴充當火源,木錦蓉抱著胳膊,看起來是感覺到了冷意。
軍裝可不防水,雨水一沖就濕了,好在木錦蓉投軍時身上穿著過冬的衣裳,比較厚,這時候沒濕到里面,也就外頭的衣裳染了水。
看起來似乎是顧忌李幼白的存在,她不敢脫衣服,只是靜靜坐在火種邊哈氣搓手。
李幼白想了片刻,伸手解開了胸前綢緞的扣子,木錦蓉一動都不敢動,盡管屯長對她份外關照,但是細想到若是有那種想法,她心里就不知道該怎么應對,此時見到屯長將衣服脫下,心中紛亂的想法,各種各樣便冒出腦海中了。
回想著八軍里那些男人時常掛在嘴邊對于女人的污言穢語,她羞憤之余更多的害怕和不知所措。
然而,等她胡思亂想許久以后,再次正眼看向屯長時,微弱的光從木棚外透進來,她整個人震了震,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李幼白將那身黑色的綢緞用木棍架起支在火種旁邊,慢慢烘烤,她里頭,還是那件做工精致的純白旗袍,隆起的胸脯與纖細的柳腰落在木錦蓉的瞳孔里,她難以置信的張嘴發不出聲音,過得半晌,她好像才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
“把衣服脫了放在架子旁烤一下,濕的穿在身上很不好,我們在行軍,染上風寒會被隊伍直接拋棄的。”李幼白沉聲說了一句。
木錦蓉不做猶豫,伸手把軍裝解下,又脫去濕掉的外袍,有樣學樣在火種邊架起,李幼白添了點干柴,搜集到的不多,只能慢慢燒。
小姑娘脫到只剩下一身粗糙的素衣,身材干瘦,沒有什么看頭,李幼白的視線停留在木棚外,穿過雨簾,聽著大雨和大風之聲。
木錦蓉坐了會后起身出去拿回來一個水袋,她接了雨水,順帶看看有沒有人會過來,屯長女扮男裝,一定是有原因的,她不能讓外人發現了。
“屯長,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