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鐵早有預料,緊緊夾住馬腹,手上也把緊了韁繩,當沖天火焰和耳膜震動起來時,他硬生生抗了下來,當他視線再朝樹林看去,那里哪還有綠野之色,尾聲一片焦土與滾滾濃煙,還有那彌散在空氣中的焦糊與硝煙氣味。
“啊哈哈哈!”
公輸仇見狀仰天大笑,滿意至極,等到笑意收斂他方才冷聲說道:“墨守成規,我看你們這次還守得住嗎。”
西路大山之上,作為先遣軍領隊之一的鐘不二觀察天空云層顏色,又伸手感受了一下空氣中的風流,思考片刻回頭叫來傳令兵,將準備發出的命令傳達下去。
短暫休息了三日的士兵們喝了雨水補充,體力與氣色好很多,但也有些人會因此而感到更加疲乏與恐懼。
李幼白穿著那身顯眼的黑色綢緞召集自家八軍成員,郭舟和河二自那天被她救起,休息兩日后河二抽了幾支煙,氣色好了很多,而郭舟似乎久久沒能從劫后余生里緩過來,整個人渾渾噩噩。
“老郭,走了!”河二看著兄弟們正在集隊,他走進木棚里叫了郭舟一聲。
郭舟不情不愿的從地鋪上起來,拿好行李出去,他望著晦暗的天色與懸崖峭壁,臉色又是一白,顫抖的手伸到腰間,摸出一根早已包好的卷煙叼在嘴里。
河二見他的樣子,上前拿出火種幫他點上,郭舟捏著煙嘴跟在李幼白身后,不時抽上一口,不過片刻,無精打采的神貌便從他臉上消去,精神十足,緊緊跟上了部隊的步伐。
李幼白跟在七軍身后,她望了眼斷水涯的方向,猜測著接近的距離,大概在隔日晌午,走了將近十多天的路程后終于來到斷水涯外側大山上。
在這里樹叢較為茂密,山石頗多泥沙較少,走起來算是比較輕松。
鐘不二先讓人停下,然后帶著幾個斥候往前摸去,他舉起千里鏡看了許久,才叫斥候獨自往前行去探路,他則返回隊伍中。
“在此處駐扎。”
鐘不二的命令下來,隊伍開始原地解除行李負重,收集樹林里的木料進行扎營。
領隊的屯長都被叫去,作為武人的屯長只有李幼白一個,其他人都是作為小隊伍的頭頭,這后李幼白身邊都是秦國本軍的軍人。
“我們如今在這...”
木棚里,鐘不二攤開一張羊皮地圖,手里捏著根樹枝敲了敲,而后滑到另外一側。
“此處是我們的營地,之前的其他軍卒已經從另一邊過來了,按照約定,明日我們就將發起沖鋒,你們要注意,這地方是墨家地界,暗器機關埋伏肯定少不了,我們要做的,就是把大秦的旗幟插在前方高點并且防守下來,為后方大軍指明方向。”
鐘不二說完大概計劃后開始一支支隊伍點名,安排,諸如哪路軍沖在最前,死前的壯膽和動員,死后家人的安置與承諾。
等目光落到李幼白身上時,鐘不二聲音提高了幾分。
“李屯長,明日傷亡少不了,你和你八軍的兄弟跟隨部隊前進,能救則救,我知道你武功不錯,若是情況允許,希望你多斬殺幾個敵軍。”
李幼白無法拒絕,點頭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