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洞口偏角,火器營的一名將領朝著大鐵錘揮動臂膀,頓時,二十多桿槍口對準過去,隨著號令發出,噴出槍膛的子彈劃破空氣向大鐵錘身體噴涌而去。
在先前的守備戰中,燕寒川利用炮兵對斷水涯周遭進行轟炸,不可避免的,他作為領隊必須身先士卒,的確是躲過幾次炮擊,但炮彈轟炸出來的威能,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五臟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偏移與損傷。
縱然武功境界不俗,也意識到死亡的寒意在崩射過來,可他經歷多日苦戰,身體已經接近極限,此時面對速度如此之快的火器子彈,他也只能抬手用臂膀擋下。
噗噗噗噗——
一連串對他而言十分細小的彈頭打進肉里,甚至打進了他的骨頭之中,鋼牙繃緊,整張臉因為劇痛而扭曲起來,他揮動鐵錘的動作也在這一刻稍稍頓住。
“啊!!!”
在他失力的空擋,由五六名組成小隊的長槍兵怒喝著徑直向他垮下捅去,然而,即便身附傷勢,高手也依舊是高手,搶杠頭才剛剛靠近大鐵錘垮下,就被他那條擋下子彈的手臂攔下,大手一張就將五桿長槍窩在手中,輕輕往前一帶,那五個人頓時失去重心往前撲倒。
大鐵錘另一只手臂上的重錘再次舉起,對著五人前方的石地就重重砸了下去,用上勁力,將地面都錘得崩裂塌陷。
讓其他想要偷襲過來的秦軍站立不穩,或是摔倒出去,而那幾個被他帶上前去的秦軍,則是在震壓中五臟六腑都被攪成肉碎,七竅流血而亡。
立在遠處,一直觀察形勢的火器營將領,見其收效甚微,立馬命令火槍手對準大鐵錘那龐大的身軀,準備進行預備第二輪齊射。
就在這時,位于旁側與大批秦軍纏斗的墨羽見到了這邊的情況,他寒鋒一凝,冰冷刺骨的涼意與洞外吹來的秋風裹在一起,幾乎讓他周圍所有秦軍的動作都為之一僵。
呼吸吞吐,一陣陣白氣升騰起來。
水寒劍擦著地面向大鐵錘的方向一撩,冰封千里的威勢變作道豎起的冰墻不斷其蔓延過去,站立旁側或是立在冰墻附近的秦軍,還未與之觸碰,僅僅是沾染了些許寒氣就已經變作原地不動的冰雕。
火槍再次噴吐閃出火光,尖嘯的子彈在大鐵錘的目光中飛躍而來時,一堵散發寒意的墻面就橫推過來擋在了他的面前,飛來的子彈打進冰墻里,好幾聲輕微悶響,讓他有些錯愕。
大鐵錘喘著粗氣,往墨羽那邊看去,這時候,大家都已經十分疲憊,這劍揮出來以后,本就負傷的墨羽,緊握著劍柄反插在地上跪了下來。
他抹了把臉上的冷汗,視線看向四周,喊殺,死亡,反抗,一切都變得模糊。
大鐵錘再也顧不上其他,邁著重步飛快沖了過去。
冰墻在簡短的時間屹立后,一寸寸轟然炸開,被秋風吹著變作齏粉飄散,點點晶瑩的寒涼像是初冬提前來到,漫天飛舞...
“我們要走了...”
大鐵錘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他一把扶起疲倦與虛弱到極致的墨羽,背著他往后路再跑。
越來越多的秦軍聚集,隨著人手的撤退,防線很快就全部淪陷,只剩下武藝尚且不錯的墨家眾人與江湖好手和幾個魏軍老手在前方苦苦支撐。
墨羽半合著雙眼,被大鐵錘背著從秦如雪身旁跑過。
那一個瞬間,兩人目光交匯,眼前,有雪點模糊了彼此的視線,那一絲的眷戀,都隱匿在了無聲的落雪里,看著彼此的距離越來越遠,等到墨羽被大鐵錘放到朱雀內部,他也終究是沒能向琴如雪說上一聲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