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病房里。
許言穿著白色病號服半躺著,臉色十分無奈。
桐桐趴在床旁邊,握著爸爸的手,嗓子都哭啞了。
“桐桐乖,別哭了。”
許言捏捏她的臉:“爸爸一點事都沒有。”
恰好這時候,許玲玲從外面端著臉盆走進來。
聽到桐桐哭的聲音,她鼻尖猛的一酸。
然后,也開始哭了。
“拌拌,姑姑看著你的樣子,心里頭難受。”
許玲玲用力抽鼻子:“你從小到大就沒生過什么大病,怎么突然就這樣了呢…我們家可就你一個男丁啊…”
“姑姑。”
許言默然了一會兒:“我就是割個闌尾…”
不是絕育。
許玲玲哽咽著道:“可是、可是這肚子上劃一刀多疼啊。”
“我打麻藥了,一點都不疼。”
“打麻藥也疼啊,那針多長嗚嗚…”
于是,許玲玲哭的更兇了。
這時候,溫凝著急忙慌的從外面推門進來。
許言就靠坐在床上,臉色看著還不錯,就是嘴唇有點發白,手背上還輸著液。
“你這是怎么了啊…”
聽到哭聲,溫凝也有點慌了:“明明上周還好好的…”
“就一闌尾炎。”
許言有些意外的偏過頭看她:“小女孩兒的不經嚇,以為我出什么事了。”
溫凝咬了下嘴唇:“那姑姑…”
許言輕笑:“姑姑也還是小女孩啊。”
直到許言把片子給拿出來的時候,溫凝仔仔細細的看過了,整個人才松弛了下來。
又花了好長時間,許言才把姑姑和桐桐哄好,讓她們相信自己的身體完全沒問題。
“桐桐,這兩天就住在姑姑家好不好?”
許言捏捏女兒的耳朵:“真的沒事,桐桐一直哭的話,我也會傷心的。”
有姑姑在,他不敢在桐桐面前自稱爸爸。
“姑姑,你是孕婦,就先帶桐桐回去休息吧。”
溫凝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又看了一下手機上的好多個未接電話。
來之前,她只是跟爸爸和繼母說了一句要去醫院看同學。
溫凝給爸爸發了條信息,然后將手機鎖屏放進口袋里:“我今天晚上留下來陪他。”
“……”
許玲玲怔了怔,猶疑道:“沒事嗎?”
溫凝點點頭:“沒事的,只有我在這里陪著,桐桐才會放心吧?”
桐桐眼眶依然紅通通的:“嗯!”
許言看了她一眼,沒多說什么。
等許玲玲帶著桐桐回去休息后,許言看了看時間,晚上九點半。
“溫凝,你也回去。”
他說道:“明天還要上課,到家給我發個信息。”
溫凝并不搭理。
她只是把外套脫下來放在旁邊的陪護椅上,準備去打一壺熱水。
看樣子,她是真的準備留下來。
“你不是說家里人最近管的很嚴嗎?等下繼母和繼妹又給你臉色看。”
許言皺眉:“我真沒什么大事,休息幾天就行了。”
溫凝的動作終于頓了一下。
她回過頭看許言,心里頭莫名其妙的堵。
“我七歲那年,媽媽離開的時候。”
她悶悶道:“也是這樣和我說的。”
許言:“……”
他喉嚨微微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那天晚上,她讓我回家。”
溫凝聲音輕輕的:“還告訴我,睡一覺起來,媽媽就健健康康的,什么事也沒有了。”
所以,她一直都有些害怕醫院。
畢竟,小時候,就陪媽媽在醫院待了好幾年的時間。
這些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知道。
而這些事情,蕭紫琴和溫瓊不會懂。
許言不太愿意,讓她回憶起以前的那些事情。
“之前不是說,家里人不讓你畢業前和男生玩嗎?”
他坐起來,想笑一下。
但牽動了肚子上的傷口,還是有些疼:“到時候,你那繼母去學校告我早戀,怎么辦?”
“那你就說,是我追的你,反正你也一直這么認為的。”
溫凝也笑:“在你完全好起來前,我不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