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強撐著坐起,伸手撫摸李建成的腦袋,眼中滿是慈愛和欣慰:
“癡兒何必如此,若不是你及時率軍趕回來,隋軍又怎么會撤離關中,恐怕為父和關中百姓還要繼續活在擔驚受怕之中呢!”
李建成聞言,哭得越發泣不成聲。
此時,李淵看了看李建成空蕩蕩的身后,目光忍不住一沉。
他沒想到,自己派人快馬加鞭將一道道圣旨和一面面金牌送去河東,要河東的十幾萬唐軍回援關中,最終回來的卻只有自己的長子李建成和他帶回來的兩萬多唐軍。
梁師都和宋金剛沒率軍回關中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次子李世民沒有出現雖然讓他又氣又惱,卻也早有心理準備。
可他沒想到就連自己一向信任的堂弟李神通都沒有率軍回援關中。
難道在兵權面前,就連自己的堂弟都要背叛自己嗎?
不過李淵好歹也做了一年多的皇帝,心機和城府早就變得深不可測,因此雖說此刻他的內心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但面上卻沒有表露半分,只是給伺候在病榻旁的老宦官暗暗使了一個眼色。
老宦官會意,立即將寢殿內的其他宮人都帶了出去,只留下李淵和李建成父子二人。
待寢殿內的宮人一走,李淵面上的笑容便立即消失了,陰沉著一張臉問道:
“告訴朕,河東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何最終只有你一人帶兵回援長安。”
李建成不敢隱瞞,當即將當晚發生之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只是還不等他說完,李淵一張老臉便驟然扭曲到了極點,用力不停拍打著身下的床板,嘴上更是不住怒罵道:
“這個逆子,當真如此狠心要置朕這個父皇于死地嗎……咳咳咳……”
隨著一股郁結之氣從胸腔奔涌而出,李淵一口氣沒緩過來,差點當場背過氣去。
李建成見狀,頓時嚇得魂不附體,當即起身扶住李淵,不住輕輕拍拍打著李淵的后背,淚流滿面泣聲勸說道:
“如今父皇臥病在床,萬萬不可再動氣了,要是傷到龍體可就不好了,說不定二弟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他能有什么苦衷!”
李建成不為李世民辯解還好,他一開口,李淵頓時就更怒了:
“說到底,還不是他從來沒將朕這個父皇的生死放在心上,甚至還想趁此機會謀奪兵權,圖謀不軌!
朕之前當真是有眼無珠,竟還讓他統領大唐兵馬!”
說罷,又是一陣捶足頓胸,咬牙切齒。
只是沒宣泄多久,他似乎又想到7什么,語氣陡然變得森然:
“屈突通可有參與此事?我就不信單憑那個逆子一個人就敢發動兵馬,挾持自己的叔父。”
雖說李建成知道屈突通與二弟李世民關系莫逆,可他并沒有趁此機會對屈突通落井下石,反而搖了搖頭道:
“兒臣也不知曉屈突老將軍是否和兵變之事有關,因為當天晚上,兒臣眼見情況不對勁,便提前率軍撤退了,根本就沒見過屈突老將軍!”
“哼!以他跟那個逆子的關系,又怎么可能會置身其外!
若是沒有他的暗中支持,那個逆子的兵變又怎么可能得手!”
李淵重重冷哼一聲,顯然是已經認準了屈突通跟兵變之事有關。
就在他心中在考慮如何處置屈突通和李世民之時,一名宦官在殿外高聲稟報,說皇后娘娘求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