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大了說,這已經與謀逆無異了,可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輕易開脫得了的。
此時,她的目光根本不敢去看李淵那張暴怒到極點的面龐,只是轉而看向一旁的長子李建成,顫抖著聲音問道:
“建成,你父皇說的都是真的嗎?二郎那孩子當真在河東發動了兵變,奪走了你們叔父的兵權?”
李建成看著自己母后,最終還是艱難點了點頭。
竇皇后聽完頓覺一陣天旋地轉,身體連連后退幾步,險些當場昏厥過去。
“母后!”
好在李建成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扶住竇皇后,同樣是滿臉擔憂。
如今父皇已經臥病在床,自己母后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在李建成的攙扶下,竇皇后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形,一連深吸好幾口氣,才漸漸緩了過來。
隨后,她看向李淵,目光滿是哀求之色:
“事到如今,陛下打算如何處置二郎。”
一句話,頓時問得李淵面色有些陰晴不定。
因為這也是最令他頭疼的一個問題。
如果換做其他人,膽敢陣前兵變奪權,自己不判他個滿門抄斬,都算自己法外開恩。
可偏偏這次兵變之人是自己兒子。
正所謂虎毒不食子,難道自己真要大義滅親,親手處死自己兒子不成,到那時天下人會如何看他這個天子,后世的史書又會如何寫他。
可如果這次放過了這個逆子,天知道他以后還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來。
這次他敢兵變奪了他叔父的兵權,下次會不會就敢發兵玄武門,攻入太極宮逼自己傳位給他了。
一想到此處,李淵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因為此時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如今次子李世民手中還掌握著將近十萬的兵馬,若是自己真將他給逼急了,天知道他會不會真的鋌而走險,逼宮篡位。
就在李淵內心依舊在猶豫不決之時,竇皇后已經在一旁哭訴道:
“陛下,你要相信二郎呀,臣妾相信他只是太看重河東了,絕沒有要對陛下和大唐不利之事。”
李淵聽完又是一陣默然不語,不知過了多久,才長嘆一口氣道:
“等他率軍回關中之后,若是他心中無鬼,就讓他只身一人進宮請罪,朕可以對他小懲大誡。
如若不然,朕就當沒這個兒子了!”
說到最后,他語氣中分明多了幾分殺意。
安排好李世民之事后,他又看向李建成,沉聲吩咐道:
“這些日子朕臥病在床,無法處理國事,你就暫以太子的身份行使監國之權吧。”
“兒臣謝過父皇。”
聽到父皇讓他這個大唐儲君行使監國之權,李建成心中了然。
這就是對自己星夜兼程趕路回援長安的回報。
只是,李淵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繼續交待道:
“至于屈突通的家人,暫時先不要動他們,只是暗中派人看住他們,待你二弟回到長安再一并處置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