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議論聲更大了。
二賴子娘頓時嘚瑟起來:“看看!看看!我就說吧,我們累死累活在地里捉螞蚱,他一轉手,賺了大頭!”
顧洲遠微笑著不說話,他把草簾子拽過來蓋住竹筐,駕車就準備回家。
有兩個老婆子攔在牛車前面,臉上掛著假笑,“顧三兒,你那螞蚱賣多少一斤啊?在哪賣的?”
顧洲遠笑得更加燦爛,他也不回答,只掃視著面前的這群人。
跳出來的只有攔車的兩個老婆子,其他人只是在低聲說著什么。
一個婆婆走了過來拉了拉攔車的老婆子,有些生氣的道:“你打聽這些干什么?人家顧三哥能跟你咱換糧是他心善,想拉咱一把,你忘了你家孫子夜里餓得啃床板了?”
二賴子娘呵呵笑了兩聲,“心善,真的心善就不會從中賺咱鄉里鄉親的錢。”
她不遺余力挑撥著,想要煽動更多人來加入隊伍。
她本來就見不得別人好,再加上二賴子被顧家老太太給打成了豬頭,每天還要去山上白干活。
她不敢找顧老太太報仇,便挑了顧洲遠這么個軟柿子捏捏。
果然,老婆子把手一甩,“你裝啥好人,你家老大老二都在顧三兒那里干活,一天60文就把你給收買了?”
另一個攔車的老婆子也幫腔道:“我們在地里累得腰酸背疼,一天抓的螞蚱就換那點兒粟米,一家子只夠吃些稀糊糊!”
她手一指牛車上,“你瞧瞧人家,啥事也不用干,買這些大魚大肉,家里還找了那么多人幫閑,就是員外老爺也沒這么闊綽吧!”
二賴子娘振臂高呼道:“他顧老三就是條螞蟥,吸得是咱鄉親的血啊!”
她說著,眼珠子還瞄著還在搖擺的眾人。
“吸你奶奶個腿!”孫婆子一聲怒喝。
孫木頭跟里正他們一起上山挖木薯了,孫婆子在麥田捉螞蚱。
田里螞蚱不多,捉了好一會兒也沒捉多少。
她想到山腳下的荒地里看看,那里長滿了雜草,應該還有不少螞蚱。
遠遠見大槐樹下圍了一圈人,她不是好熱鬧的人,她真的餓怕了,現在只想多抓些螞蚱,能跟小遠換些糧食。
她低頭走路,路過人群,正聽二賴子娘喊:“顧老三就是條螞蟥!”
她頓時怒了,扔下竹簍就沖了過去。
二賴子娘一愣,“你有病吧!你罵我干啥?”
孫婆子一瞪眼,“小遠吸你們啥血了?沒他,你們早晚都跟我老婆子一樣,要被餓死了,你們有啥血讓他吸?”
圍觀的人點點頭,孫婆子說的對,她們這幫苦哈哈的山里人,有啥可讓人家吸的?
二賴子娘怕顧老太太,卻不怵孫婆子。
她叉腰道:“他低價收了我們的螞蚱,拿出去賣高價,你看看他家,又是養鴨子,又是挖魚塘的,這些錢都是哪來的?那都是我們這些人一只一只螞蚱捉出來的!你說他是不是吸咱的血?”
那幫搖擺的人又開始點頭,二賴子娘也沒說錯。
要不是她們捉螞蚱,顧洲遠家不可能過上這么好的日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