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縣令從短暫的惶恐中回過神來,他想起這位的身份,頓時釋然。
只要能維護大乾的穩定,為了大局,犧牲一部分人算得了什么?
顧洲遠心中古井無波,小我與大我,站在不同的立場,便有不同的解讀,卻是說不上誰對誰錯。
“顧小兄,你是否覺得我太過殘忍?”鏡德先生看向顧洲遠。
顧洲遠搖了搖頭:“先生也是為了大乾的安穩。”
“邪教蠱惑人心,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對抗朝廷甚至造反,那就會有更多的人妻離子散家破人。”
鏡德先生聽顧洲遠這般說,臉上的陰霾褪去。
這個顧小兄當真是胸有溝壑,能夠透過表象看透事情的本質。
他重新展露笑臉:“顧小兄說的極是,這邪教要是放任不管,一定會給整個大乾帶來巨大的災難。”
“與人禍相比,蝗災這樣的天災卻是不算什么了。”
顧洲遠點點頭:“先生說的沒錯,不過······”
他話鋒一轉:“這單靠殺人也只能一時震懾愚民,卻是治標不治本。”
“那依顧小兄之見,怎樣才算是治本呢?”鏡德先生好奇問道。
“當務之急,是要先揭開這石像長高之謎,讓民眾知曉這只是騙局,他們自然就不會再信奉那光明神教。”
“道理我懂,可是我在那石像周圍徘徊良久,苦苦思索,卻也找不出絲毫破綻。”鏡德先生蹙眉道。
“顧兄可是有了良策?”久未開口的蘇沐風問道。
他對顧洲遠有一種奇特的信任感,總感覺沒有什么事情是顧兄搞不定的。
侯縣令聽蘇沐風叫顧洲遠做顧兄,鏡德先生卻稱呼顧洲遠為顧小兄,不由得啞然失笑。
鏡德先生似是也察覺到這樣稱呼有些不太妥當。
他立馬改口道:“顧小友莫不是已經有了計較?”
“確實有了些眉目,不過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樣,還要我去看了那石像,才能確定。”顧洲遠沉吟道。
“好!”鏡德先生拍手叫道。
他已經寫了信函給桃源郡守還有郡尉,估計不日兵馬就會調動起來。
他也不想徒增殺孽,能兵不血刃,從根本上解決這次危機當然最好。
鏡德先生帶頭站起身:“事不宜遲,遲恐生變,咱們現在就去往城外破廟那里!”
侯縣令回縣衙,帶了一隊衙差。
這破廟就在離城門不遠的地方。
坐馬車太過扎眼,眾人便徒步往破廟走去。
在離破廟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侯縣令讓衙差隱藏在路邊的林子里,等他給信號再出來。
破廟內聚集著很多流民。
他們面容憔悴,衣衫襤褸,眼神中透露出絕望和無助。
這座破廟成為了他們暫時的庇護所,雖然簡陋,但至少能讓他們躲避風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