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縣令跟鏡德先生頓時大驚。
“顧小友是如何知道的?不需要別人稟報,我跟靖川親眼見過,有信徒過來澆水,早晚各一次。”
“但是,這與石像每日長出一寸有何關系?”
“縣令大人,現在旱災過去,您不單單是要治理蝗災,也要想法子讓百姓有種糧種地才行。”顧洲遠笑著開口。
“這是自然,”侯縣令很自然地答道。
呃······侯縣令后知后覺,這跟石像長出有什么關系嗎?
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想法。
顧洲遠哈哈笑了兩聲:“若我所料不差,那石像下面必然埋了大量種子!”
現場幾人全都是聰明人,聞言頓時眼睛一亮。
侯岳欣喜道:“種子?遠哥你說那下面埋了種子?”
這里離石像不算太遠,他聲音有點大,那邊人群里有人朝這里看了看,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這邊的談話。
侯縣令歡喜之余,又狠狠瞪了侯岳一眼。
幾人往遠處走了一段。
顧洲遠笑著點頭:“現在正是種黃豆的時節,那石像下面定然埋的是黃豆種子。”
鏡德先生撫掌大笑:“黃豆遇水膨脹發芽,力道極大,將這石像向上拱起,絕不成問題!”
他學識淵博,天文地理桑蠶農事均頗有研究,自然知道種子發芽的力道有多大。
“我這人生來心高氣傲,能讓我打心底生出佩服之感的人可以說是從來沒有。”
“直到遇到了小友你!時常與你說上幾句話,便會讓我生出醍醐灌頂之感。”
說著,他抱拳對著顧洲遠彎腰行了一禮。
顧洲遠大驚,忙將他扶起來:“鏡德先生這是干什么?”
鏡德先生整理了一下衣冠,笑著道:“剛剛這一禮是我表達我個人對你的感激之情,道之所存,無長無少,達者為師,這一禮,你受得!”
“先生真是折煞小子了!”顧洲遠趕緊還了一禮。
就見鏡德先生再次鞠躬行了個禮,顧洲遠趕忙閃身避開。
鏡德先生直起身子道:“這一禮是我代表這些流民百姓謝你的,你的明察秋毫,讓眾多無知也無錯的百姓免于人頭落地,這一禮,你當得!”
顧洲遠面色發窘,想不到自己無意之間還當了一回救世主。
他還在發愣,只見鏡德先生再次朝著顧洲遠拜了下去。
“這一拜是替整個大乾,感謝小友的諸多貢獻。”
顧洲遠急忙把鏡德先生扶起,說道:“先生莫要如此,這本就是我應為之事。”
旁邊幾人全都目瞪口呆。
侯岳知道鏡德先生的學問極好,在書院里眾學子的聲望有多高。
沒想到他竟對著顧洲遠行禮,而且還是連拜三次。
侯縣令則是驚駭莫名,他是知道這位的背景的。
顧洲遠能夠得鏡德先生三拜,這要是傳揚出去,整個大乾的讀書人絕對會對顧洲遠頂禮膜拜!
蘇沐風這會兒也不再淡定了,在他的印象當中,還從未有人能被先生這般推崇,更不要說心悅誠服地一拜再拜了。
顧洲遠倒是沒那么許多想法。
他只是覺得,一個快40歲的教書先生,朝著自己這個18歲的毛頭小子鞠躬行禮,讓他挺別扭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