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桌上好幾個人同時驚呼出聲。
尤以顧老太太的聲音最大。
這田雞在農村并不少見。
往年雨水充足的夏天,村里人會在月明如晝的晚上,到稻田水溝里,抓上一兜子青蛙。
加大粒粗鹽煮上一鍋肉湯,或是穿在簽子上放灶膛里燒熟。
也算是為數不多能吃上的肉。
就這樣在村民眼中的賤肉,這么一餐盒居然要一兩二錢銀子!
“這城里人都這么有錢的嗎?”顧滿倉抹了一把嘴,訥訥道。
顧老爺子跟顧老太太原本對顧洲遠要在城里開酒樓是持反對態度的,這會兒卻心中大定。
看來城里人都是傻有錢的,小遠這酒樓開得對!
顧洲遠繼續介紹。
什么纏花云夢肉:用肉皮包裹著各種食材,壓制成型后切成薄片。
就像現代熟食店賣的捆蹄差不多。
湯浴繡肉丸,就是肉末中打入雞蛋,做成丸子,然后再以丸子做湯。
用黃酒把驢肉蒸得爛熟,叫做暖寒花釀驢。
一道道菜肴,名字起得五花八門。
反正單聽名字你是絕猜不出這道菜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也得虧顧洲遠存了打探市場的念頭,讓店小二介紹的詳細。
顧洲遠當時都暗暗撓頭,不知道以后自己的酒樓要不要也搞些似是而非的名字來附庸風雅。
想了想還是搖頭否定了這一想法。
紅燒肉、酸菜魚、番茄炒蛋、辣椒炒肉······
所謂大俗即是大雅,他便是要回歸本質,用這些淺顯易懂的名字,照樣掏空有錢人的荷包。
“大柱哥,你別只吃你面前的那道菜,夠不著站起來夾。”
顧洲遠看到大柱很是拘謹,便笑著說道。
“還有嫂子你也是,當真跟大柱哥是兩口子,兩人都各自管著自己前面的那道菜,你倆換著吃也成啊。”
曹慧娘臉一紅,趕忙低頭咬了一口饅頭。
眾人聽顧洲遠說得有趣,全都笑了起來。
旁邊小桌子上的三牛二丫他們不知道大人們在笑些什么。
幾人微微一愣,便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飯桌上的氣氛漸漸變得歡快輕松。
這一頓飯直吃了一個多時辰,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深更半夜了。
圓桌上眾人全都是微醺的狀態,似乎是不勝酒力,又或者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小白在桌子底下光是吃些魚頭鵝骨頭都吃得肚皮溜圓。
平頭則是啥都吃,相較于骨頭,他更喜歡剩菜湯拌白面饅頭。
顧洲遠給它搞了滿滿一小盆子。
平頭的伙食,倒是比村子絕大部分人吃得還好。
孫氏汪氏幫著劉氏顧招娣收拾桌子洗碗筷,顧滿倉他們把凳子歸歸好。
到底是人多好干活,不多一會兒,便全都收拾妥當。
待老宅眾人走后,顧洲遠在院子里拉了兩條長凳,把一個竹床面架在了長凳上。
竹床面是前幾天在外公家拉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