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縣城里賣餛飩的不止她一家,20文一碗已經是最低價了。
她常年賣餛飩,要用到不少白面,家里收上來的麥子都是儲存在倉房里。
這才能維持住攤子不黃。
“20文一碗挺便宜了。”顧洲遠擺擺手道。
現在所有跟吃食相關的東西都在漲。
家里做的糖水,錢掌柜也主動將價格提高了兩番。
胖大嬸呵呵笑著。
這顧兄弟可不是缺錢的主兒,之前糖水買賣那么好,還跟酒樓做起了生意。
后來還聽人說逮了一群土匪,換了一千多兩的賞銀。
區區20文一碗的餛飩,對他來說確實只是小錢。
“嬸子,那家賣糖水的哪去了?”
顧洲遠看著對面,那里之前是有一家賣木薯糖水的攤子的,今日卻換成了賣掃帚簸箕的小攤。
“那個攤子呀?”胖大嬸瞟了一眼對面,扭頭道,“老早就不干了,這大荒災年的,他到哪里去搞那么多木薯?”
“大米白面糧行里還有賣的,木薯可買不著。”
“再說了,他家味道做的不好,先前你家的糖水名聲在外,還有人圖便宜買一碗嘗嘗鮮。”
“現在他價格要是不漲,那鐵定虧本,漲了的話,窮人吃不起,有錢人看不上,人家寧愿多花些銅錢,去來福酒樓吃正宗的糖水。”
胖大嬸高低也是個生意人,這一番分析有理有據,這糖水攤子黃得很正常。
一人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餛飩,韭菜餡兒的,里面還有少許豬油渣,味道還挺不錯的。
顧洲遠幾人吃得滿頭大汗。
完事一抹嘴,賬自然是顧洲遠結的,他現在可以說是腰纏萬貫,妥妥的土財主。
“顧兄弟,那這錢我就收下了?”胖大嬸客氣道。
“自然是要收的,等哪天我一個人來的,讓嬸子免費請我吃一碗餛飩。”顧洲遠笑著道。
“哈哈哈,沒問題!”
跟胖大嬸寒暄客套幾句,顧洲遠起身告辭,跟周捕頭他們一起往城外粥棚而去。
顧洲遠一走,旁邊賣草鞋布鞋的攤主就湊了過來。
“這人你認識啊?咱縣衙的周捕頭都跟在他后頭,像個跟班一樣,瞧著來頭挺大呀!”
“那是!”胖大嬸腰板頓時就挺直了,“那就是大同村的血刀判官!是我小兄弟!”
顧洲遠剿匪的事情在城里越傳越神,有好事者還替他取了個血刀判官的外號。
那中年攤主愣了一下,倒抽一口涼氣:“大同村血刀判官?上回砍了土匪換賞銀的那位?”
不是相傳血刀判官渾身腱子肉,就像一座會走路的鐵塔,一拳能把房子都震得晃三晃嗎?
咋這青年看起來清秀俊朗,笑瞇瞇的很是溫暖陽光,咋看都不像會砍人腦袋的樣子。
見周邊的攤主也都圍了過來,胖大嬸更是得意了:“可不就是他了!要不然縣衙里的捕頭能跟在他后頭做事嗎?那是我顧兄弟,那關系杠杠的鐵!”
眾人頓時向胖大嬸投去驚嘆的目光,這胖婦人不顯山不露水的,背景竟這般強悍。
“不對啊,”對面賣掃帚簸箕的攤主媳婦兒奇怪道,“他是你小兄弟,為啥我聽他來的時候叫你嬸子?”
“嗐~”胖大嬸笑道,“按輩分排他是要叫我嬸子,可我不也比他大不了幾歲嘛。”
“我倆就各叫各的,他管我叫嬸子,我管他叫兄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