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舍得吃也不敢吃,以后撐不住的時候,這一塊面餅子說不準能救命!
至于現在肚子里餓得難受,就如她跟小滿說的那樣,只要睡著了就不餓了。
過了一會兒,顧招娣走了過來,輕聲道:“已經做好了。”
顧洲遠點點頭,對著眾人高聲道:“都拿上碗,到隔壁房間里排隊去,一人領一碗菜糊糊。”
他說完,留下一屋子發呆的災民,轉身去了另外兩個屋子,把這話又說了一遍。
“阿娘,真的有吃的!”小滿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一臉驚喜道。
小滿娘滿臉不可置信,竟真的有晚飯,剛剛的香味原來是做給他們的食物。
她還在發呆,旁邊已經有人從包袱里掏出碗,起身往外面走去。
她急忙也牽著小滿,跟上了人群。
這些人每日都在在粥棚那里排隊,這會兒一看前面是三口大鍋,都不用人指揮,人群自動自覺地排成了三個隊伍。
黃大寶跟馮童生兩人排隊剛好站在了一起。
“馮童生,您說顧先生讓我們來是干啥活?干啥活才能抵得上這白面餅子跟晚上的菜糊糊?
黃大寶想不通,馮童生是讀書人,他應該能知道。
馮童生淡淡道:“管顧先生讓我們干什么活呢,咱得了人家的恩惠,明日往死了出力氣干活便是。”
黃大寶一想也是,顧先生讓他干啥他便干啥。
說話間,他們已經排到了打飯的大鍋前。
顧得地舀了一大勺菜糊糊,倒進了黃大寶的碗里。
菜糊糊比粥棚里的稀粥要厚得多,一看就知道放了不少粟米。
熱氣騰騰的菜糊糊裝在粗瓷大碗里,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黃大寶接過碗,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滾燙的糊糊順著喉嚨滑下,暖了胃,更暖了心,他滿足地長舒一口氣。
小滿和母親排在隊伍后面,小滿緊緊攥著母親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口大鍋。
終于輪到了她們,小滿娘顫抖著雙手接過碗,對顧招娣輕聲說了句“謝謝”。
眾人領了粥,全都回了自己睡覺的鋪位上。
顧洲遠也端了一碗菜糊糊,盤腿坐在了黃大寶的草席上。
他沿著碗邊稀吸溜了一圈菜糊糊。
然后對著旁邊鋪子上的馮童生道:“馮先生今年貴庚?”
馮童生把碗放下,微微欠身答道:“我今年55歲,顧先生叫我名字就行,我哪能當得起您稱呼我一聲先生?”
“我有力氣的,今日只是先前身體染了些風寒,還沒好利索。”他急忙又補充道。
像是生怕顧洲遠嫌棄他是個只會吃白食的。
顧洲遠擺擺手道:“先生莫要多想,我是想讓先生在大同村教授孩子們讀書認字。”
馮童生一聽,臉上神情又是驚喜又是忐忑。
他熱愛教書先生的行當,但他只是一個童生,名聲不顯,也只能在自己家那小村子里教教幾個孩童。
災年受荒,童生的名頭更不值錢了,他跟其他逃荒的饑民沒什么兩樣,顛沛流離也只為了一口吃的。
這次報名來大同村,也只是不想再接受嗟來之食,想要靠自己兩只手來換取一日兩餐。
卻沒想到,顧先生竟想讓他繼續教書!
“承蒙顧先生看得起老頭子我,我定當竭盡全力,教好每一個孩子。”
馮童生根本沒想過要客氣推辭,顧先生給的這個難得的機會,他要牢牢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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