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縣子大人,”孟永祥弓腰笑道,“我剛剛說的那些都是在開玩笑,您就當我是在放屁,可千萬別跟我置氣。”
小雨這回是撞了大運了,竟能攀上官老爺家的兄弟了。
這條大腿自己一定要牢牢抱住才行。
顧洲遠端起紅糖茶喝了一口,奇怪道:“哦?你那20兩彩禮不要了么?”
“不要了不要了,我剛剛也想通了,我是嫁閨女又不是賣閨女,只要小雨過得好,我這當爹的就高興了。”孟永祥一本正經道。
顧洲遠絲毫不為所動:“耗子,你們再跑一趟,把他給送回老家去。”
說著,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扔給了耗子,“這銀子拿著路上買酒吃。”
耗子雙手接過,美滋滋道:“謝老大賞!”
“兄弟們,干活啦!”耗子大聲吆喝道。
他一使眼色,幾個手下便走上前去,扭住孟永祥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孟永祥大驚失色,臉都嚇白了,“縣子大人,我可是小雨的親爹啊,你不能殺我呀!”
顧洲遠奇道:“我什么時候說要殺你了?”
你都要讓人送我回老家了,我能聽不出來?
“大人饒命啊……”他只顧著求饒,此刻什么銀子田地的,跟性命相比,便猶如臭狗屎一般毫無意義。
耗子見顧洲遠的表情,心里打了一個突。
他走過去小聲道:“老大剛剛的意思,難道不是讓我們送這老小子上路嗎?”
顧洲遠總算是明白過來了,敢情自己剛剛的表達有誤,差點就讓人送谷雨她爹去終點站了。
“送他去淮江郡老家,不是你想的那個老家!”他沒好氣道。
“哦哦哦,我懂了!”耗子趕忙點頭。
他額頭隱現冷汗,只差一點,自己可就要闖大禍了。
娘的,還是以前當土匪留下的后遺癥啊。
死里逃生的孟永祥心神一松,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耗子幾人拽住他的胳膊,跟拖死狗一般往外扯著。
刁氏看著這一幕,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她在家里沒啥地位,男人動輒打罵她也都習慣了。
現在那個在家里說一不二的男人竟也有這般無助的時候。
她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開口道:“小雨,你快去求縣子大人饒了你爹吧,不管怎么說,他總歸是你阿爹啊。”
谷雨搖搖頭道:“我說過了,我已經被二兩銀子給賣了,打那時候起,他就已經不是我爹了!”
孟立冬跟柳氏沉默不語,他們對老爹也是失望透頂,把他送回去也好,省的在這里丟人。
“小遠,這人看樣子是不敢再鬧了,還是等后天后天二柱跟小雨辦完喜事兒,再把他送回去不遲。”顧老太太開口勸解道。
村民們都看到小雨一家子過來了,要是成親那天,小雨這老爹沒出席,免不了要被人指指點點說出閑話來。
“谷雨你看呢?”顧洲遠扭頭朝著谷雨問道。
他是無所謂,再不著調的人他都有信心將其整治得服服帖帖的。
之前也是谷雨請求他,讓他把孟永祥給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