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淵的馬車留在了城里,這許多貨物他帶不走。
顧洲遠安排巡邏隊的一個排,負責送貨到縣城。
最主要還是保護趙承淵的安全。
這人怎么說也是寧王世子,要是來大同村出了問題,免不了會生出事端。
顧洲遠不怕麻煩,但是總歸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趙承淵初一看到30多人的巡邏隊,也是暗暗心驚。
這些人精氣神跟一般人有著明顯的不同,板板正正立立正正的,身上還有著一股子鋒銳之氣。
村里的巡邏隊時常野外拉練,還按照顧洲遠的《改良版民兵訓練手冊》,定期進行攻防演練。
甚至不少人都到白鶴縣的靈活就業基地進修過。
那里攻略其他山寨的時候,可是要真刀真槍地搏殺的,見過血的戰士,真的是成長飛快。
送走了趙承淵,顧洲遠立刻就讓巡邏隊的人敲鑼吹哨,讓村民們在訓練校場那里集合。
村民們一邊快步往校場走著,一邊議論紛紛。
“怎么了怎么了?這是又又發生什么大事兒了?”
“會不會是有土匪進村了?我看巡邏隊出去了一個排,土匪正好趁虛而入!”
“土匪是腦殼壞了嗎?敢進大同村那不是妥妥的來找死?少了一個排能有多大影響?咱們還剩九個排呢!”
“那咱們知道還有九個排,土匪不知道啊。”
“要真有土匪進村,你怕不怕?”
“怕個球!真要有那不長眼的傻土匪來,我拿著連枷都要拍死倆!”
大同村跟別村完全不一樣,這里的人受顧洲遠影響,談到土匪,根本就沒有絲毫畏懼之心,反倒是帶著些許莫名其妙的興奮。
這一幕,著實讓侯岳跟蘇沐風看得目瞪口呆。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彪悍的爵爺,治下百姓也很是彪悍。
“小遠,你把大家伙都喊過來,是出什么事了嗎?”里正疑惑道。
顧洲遠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是開口問道:“二爺爺,咱們這里爆發過天花……呃就是豌豆瘡,那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里正顧二爺聞言,臉上的皺紋似乎都深刻了幾分。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須,眼中流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豌豆瘡……那可是五十多年前的舊事了。”
“那時候,你阿爺才十來歲年紀,我還不到十歲。”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回憶,將眾人的思緒拉回了那段恐怖的歲月。
“那場瘟災來得猛啊……”顧二爺的聲音低沉下去,“先是李家坳有人說身上發寒熱,起了紅疹,后來就起膿皰,沒兩天就蔓延開了。”
“咱們村也沒能幸免,那時候沒啥好法子,郎中也怕,只能把染了病的人……唉,集中到村外那片亂石坡的窩棚里,聽天由命。”
場下的老人們紛紛點頭,臉上都浮現出哀戚和恐懼。
“家家戶戶閉門不出,生怕沾上一點,可那病邪乎得很,還是不斷有人倒下。”
“慘叫聲,哭嚎聲……夜里聽得清清楚楚,沒人敢靠近。”
“糧食送過去都只敢遠遠扔過去。”
一個老人接口道,聲音有些發顫。
“因為我們村子是后面才有人染病,大家都有了防備,只要一有癥狀,就全家搬出村子,就那樣,也死了好幾十個人。”
“這豌豆瘡厲害得很,當時大家都叫它天行痘,染病活下來的人只有十之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