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麻子聽著這話,身體微微顫抖,那雙常年因自卑而低垂的眼睛里,此刻涌動著復雜的情感。
他摸了摸自己臉上凹凸不平的疤痕,猛地抬起頭,嘶啞著嗓子喊道:
“爵爺!我……我信您!我這副模樣,活著也是遭人白眼,若是……若是這法子真能成,能讓娃娃們不再像我一樣,我……我愿意第一個試試!”
顧洲遠贊賞點點頭,旋即又搖頭道:“我感謝胡叔的信任,可是胡叔難道沒聽說過,豌豆瘡,只要得過一次,這輩子便再也不會得了嗎?”
胡麻子聞言一愣,吶吶道:“是……是的,郎中說我再不會染上豌豆瘡了。”
死了三個兄弟姐妹,自己毀了容,唯一得到的好處,便是終身再也不怕這瘡痘了。
他咧嘴一笑,只不過笑容看起來很是苦澀。
其他村民當然也聽說過這個,這基本已經成為了大乾民眾公認的常識。
天花在古代名稱眾多。
有叫天行痘的,“天行”體現了其具有強烈的傳染性和流行性,強調疾病像“天行”一樣廣泛傳播。
但是它還有一個名字,也是唯一一個聽起來不那么貶義的名字:百歲瘡。
民間認為感染天花還能活下來的幸存者,往往能平安度過一生,“百歲”也代指一生,反映了人們對該病的敬畏。
“小遠,”顧里正開口道,“你說的這個預防豌豆瘡的牛痘,要到哪里去尋啊?咱們村子里一共養了20頭牛,也沒見你說的牛痘啊。”
村子里本來只有顧有財家養了一頭牛,后來顧洲遠開荒種地,便搞了一個養牛場。
在系統里水牛黃牛各買了10頭,農忙時當做村里公用的畜力,免費供村民們使用。
顧洲遠道:“牛痘我早已經準備好了。”
人群里有人喊道:“小三,你那牛痘給我吃吧,我信你!”
顧洲遠咧嘴一笑,村里現在叫他小三的人屈指可數。
他循聲望去,見說話的果然是春梅。
“春梅姐,這牛痘可不是吃的。”顧洲遠笑呵呵道。
“啊?不是吃的那怎么用藥啊?”春梅疑惑道。
不少村民也都點頭,春梅也是問出了他們心里的困惑。
“接種牛痘要用針或者小刀劃破手臂表皮,然后將牛痘藥粉涂抹在劃痕上。”
“這樣過上兩三日,傷口處會出現輕微紅腫,然后起一個小水皰,后面還會化膿。”
“不過這些都不用擔心,大概七八天時間,水泡就會結痂。”
“相當于咱們用‘假豌豆瘡’騙過老天,讓他以為我們大家伙都染上過豌豆瘡。”
“這樣咱們就都跟胡叔一樣,一輩子都不會感染豌豆瘡了!”
村民們本來是對顧洲遠很是信服的。
可這會兒聽他描述,又是劃傷口,又是生瘡化膿的。
大家伙不由有些膽戰心驚。
春梅卻是毫不畏懼,她用力扯起冬衣,露出白嫩的手腕,伸到了顧洲遠身前:
“劃吧!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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