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這十人便成了全村人眼里的寶貝疙瘩。
走到哪兒都有人關切地問上一句“咋樣了?”
“胳膊疼不?”
“發熱沒?”。
孫阿福等人起初還有些不自在,后來便也樂呵呵地逢人便展示自己胳膊上那小小的劃痕,拍著胸脯保證:“爵爺的法子,那自然是錯不了的!”
到了第三日,十人接種的地方陸續開始發紅、微微腫起,形成了一個個小小的硬結。
又過了一兩日,硬結變成了亮晶晶的小水皰。
有幾人確實如顧洲遠所說,覺得有些懶洋洋的,額頭稍微有些發燙。
不過只是低熱,也沒有特別不適的感覺,喝了熱水睡上一覺,第二日便又生龍活虎了。
村民們親眼瞧著這過程,私下里也都在討論。
他們也終于自己總結出了這個牛痘原理:
就是主動讓胳膊上起一個豌豆瘡,相對于全身成百上千的豌豆瘡來說,這一個小創口自然威力也要小了成百上千倍。
不過再小再少的膿皰,那也是豌豆瘡啊,至少身體是這樣認為的。
等痊愈之后,大家就跟胡麻子一樣,體內有了爵爺所說的那種抗體,這輩子都不會染上豌豆瘡了。
這般小的傷害能得到那么大的回報,大家全都變得異常激動。
不少人上門開始主動找請求顧洲遠趕緊給自己種上牛痘。
七日后,孫阿福胳膊上的水皰率先開始干癟結痂,他得意地舉著胳膊在村里轉悠。
逢人便說:“瞧見沒?好了!往后豌豆瘡在我這兒就是百歲瘡,托爵爺的福,咱以后也能平平安安到百歲了!”
其余接種的幾人也陸續結痂,精神頭一個比一個足。
事實勝于雄辯,至此再無疑慮。
顧洲遠見狀,也不再拖延,立刻組織起更大規模的接種。
他讓巡邏隊維持秩序,按戶頭分批前來。
校場上排起了長隊,卻井然有序。
他將紡織廠的女工組織起來,給上了一堂培訓課。
這些女子無一不是心靈手巧,只盞茶功夫,就跟著顧洲遠學會了怎么給人種牛痘。
大同村臨時護士站成立了。
大柱擼起袖子走到桌前:“招娣,先從咱們自家開始吧。”
“招娣姐,你下手輕些,我……我有點害怕!”排在大柱后面的四柱咽了咽口水,聲音都有些顫抖。
看著別人刮針他還不覺得怎么樣,可真的排到自己了,看著那亮閃閃的針尖還是有點發怵。
顧家人都排在顧招娣還有顧洲遠這兩列。
因為人潛意識里都覺得,讓自家人施針,那一定比別人要靠譜很多。
就像張家人基本都排在張春梅那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