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如瀑,傾瀉而下,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狂風卷著雪片,發出駭人的呼嘯,瘋狂地撲打著顧家緊閉的門窗。
屋內,壁爐里的火燃得正旺,將寒意勉強阻隔在外,卻驅不散眾人心頭的陰霾。
顧洲遠坐在堂屋,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
四蛋小五坐在棉墊子上烤著火,顧得地不安地來回踱著步。
蘇汐月也難得安靜地坐在一旁,望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出神。
這雪再這么下下去,怕是要出事。蘇沐風看著窗外面色凝重。
顧洲遠沒有接話,他的心思早已飛到了村中那些簡陋的屋舍上。
大同村雖在他的帶領下日漸富裕,但仍有許多人家住著年久失修的茅草屋。
這樣的雪勢,那些屋頂能否撐得住?
夜幕早早降臨,卻不是往常的漆黑,而是一種被雪映照出的詭異的灰白色。
“不能再耽擱了!這雪看樣子要下一整夜。”顧洲遠突然站起身道。
本來還懷有僥幸心理,以為這大雪下上一陣能停歇。
可現在看來,這雪不僅沒有停歇的跡象,反而越發猖狂。
“熊二!”顧洲遠沉聲喊道。
正在坐在地上打盹的熊二猛地睜開眼睛,坐直身子道:“少爺怎么了?”
顧洲遠開口道:“你去找黃大寶,讓他組織巡邏隊的人,把村里那些住茅草屋的人家,都帶到大倉庫那邊!”
大倉庫房屋多且大,巡邏隊的總部便是設立在那里。
還有那些新大同村人絕大多數也都是住在那里,雖然是一個倉庫里住上很多人,但是這條件已經比破廟跟橋洞要好了不知道多少。
熊二趕緊站起身,“好的少爺,我這就去辦!”
遲鈍如他,也從自家少爺身上感受到了事情的緊迫。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銅鑼聲,夾雜著隱約的呼喊。
不好!出事了!顧洲遠猛地站起身,連蓑衣都來不及拿就往外沖。
熊二和顧得地他們也立刻跟上,幾人頂著狂風大雪,艱難地循聲而去。
路上正好迎面遇到冬柏。
“爵爺您來啦!我正好要去您家里尋您呢。”冬柏喘著粗氣道。
“閑話少敘,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了?”顧洲遠沉聲道。
“羅······羅惠玉家房子塌了!”冬柏急聲答道。
“什么?!”顧洲遠大驚,“人呢?人有沒有出來?”
“還沒有!”
“快點走!”顧洲遠頂著風雪,開始跑了起來。
眾人也加快速度,艱難跟在他后面。
村東頭,一片混亂。
羅惠玉家的茅草屋已然坍塌大半,積雪和茅草混作一團,幾根歪斜的房梁勉強支撐著殘存的架構。
左鄰右舍的男人們已經聞訊趕來,正在雪堆中拼命挖掘。
黃大寶拿著鐵鍬,跟一眾巡邏隊的人在鏟著雪。
“惠玉!春生!你們在哪?”楊蘭花嘶啞地喊著,雙手已被凍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