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琬養了幾日終于養好了身子,一大早迎夏就進來叫醒她。
“小主,您身子已然大好,如今該去玉露堂跟著教引姑姑學習禮儀了。”
姜琬還沒睡醒,迷迷糊糊地坐在梳妝臺前任由迎夏給她梳妝打扮。
迎夏擰了個冰帕子敷在姜琬的眼睛上。
“嘶,好冰。”姜琬被冰的一激靈,“哪來的冰?”
“說是宮里哪個娘娘賞下來的,一個院子分一份,我到的時候就剩一塊兒了,好容易搶到的呢。”迎夏說到這兒又有些氣,那個丁小主真是霸道。
“別氣了,咱們從前在府里夏天也不用冰,現在不用也不妨事。”姜琬伸手拍了拍迎夏的手臂安慰道。
“奴婢就是氣不過嘛。”
姜琬的頭發養得好,濃密又順滑,迎夏用梳子蘸取桂花油給她梳了個發髻。
“小主,您想帶這只梅花釵還這個金步搖?”迎夏打開首飾盒,將出來時夫人給小姐新打的撐場面的首飾一個一個拿出來在姜琬的發髻上比著。
姜琬睜開沉重的眼皮看了鏡中人一眼,少女的臉上還留著一些嬰兒肥,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整個人嫩的能掐出水來,皇帝已經三十了,而這具身體才十五,她心里嘆口氣,真是造孽啊。
“就戴那個翠玉珠花吧。”姜琬指著首飾匣子中一朵碧色珠花說道,顏色看著就清爽,大夏天戴這種也不怕厚重。
迎夏看著那樸素的珠花有些猶豫,這園子里住的秀女家世一個賽一個的好,這世上的人都是先敬衣衫后敬人,她怕小主打扮的太素被旁人看輕。
姜琬到沒有迎夏心里的彎彎繞繞,她問起了送自己進京的家仆:“前頭我病著,也忘了問,如今忠叔已經啟程歸家了嗎?”
忠叔是姜家的管家,此次入京選秀姜琬的父母親就派他帶著家仆護送。
迎夏將珠花簪進姜琬的發間這才回道:“前兒忠叔才使了銀子托人來問,想在走之前再見小姐一面,只是小主如今身份不同,忠叔等閑也進不來,只問小主可有話要帶給老爺和太太。”
姜琬又不是真正的姜家女兒,哪里有什么話帶給姜父姜母的,只不過占了人家的身子到底擔了一份責任,“你回頭去回了忠叔,讓他給父親母親帶句話,就說女兒如今一切都好,只是今后不能在父親母親身邊盡孝,望父親母親切切保重身體,女兒在京城也能安心。”
“好的,小主,今兒奴婢就托侍衛大哥給忠叔捎個口信兒,讓他趕明兒到角門等我。”迎夏想到托人帶口信又要使銀子就在心里嘆口氣,這京城真是吃銀子的地兒。
留芳館的秀女由教習嬤嬤教導禮儀,因圣旨未下,秀女們也不分什么高下,住一個院子里的秀女由同一個教引姑姑教習,姜琬因病已缺席了好幾日的課程,今日早早趕去玉露堂聽教。
玉露堂在姜琬住的這個院子的中央,沿著碎石鋪就的花徑前行,穿過一片草木葳蕤的花園,玉露堂赫然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