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泰清坐在春凳上仔細感受著手下的脈動,脈來繃急,狀如牽繩轉索,卻是風寒之癥,他看向躺在被子中的姜琬,白嫩的皮膚因為高燒而變得紅透,眼睛紅紅軟軟的望向他,讓他不自覺的想起那只經常蹲在他家門口的那只流浪貓,也是這樣充滿期冀的看向他,弱弱小小的一只,看起來很是可憐。
“溫太醫,我們小主怎么樣了?”映雪焦急的問道。
溫泰清回過神,道:“姜小主的病來得急,不過也不是太過嚴重,現下最要緊的還是先將燒退下去。我開幾副藥,你們趕緊煎了喂給她。”
吉祥連忙在桌子上鋪好紙,溫泰清走過去寫了一副藥方交給吉祥,“去抓藥吧。”
“溫太醫,”姜琬扯著自己的破鑼嗓子朝著溫泰清說道:“我的婢女也已經病了很多天了,她一個小姑娘不遠萬里隨我來京,爹娘兄弟皆不在身邊,如今染病孤身一人躺在屋里等死,實在可憐,還請溫太醫善事做到底,且為她診一診病吧,姜琬在這里叩謝了。”
說著姜琬硬撐著身體從床上下來,跪在地上梆梆梆給溫太醫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頭。
溫泰清嚇了一跳,他彎腰想把江挽扶起來,但突然想到自己是一個外男,又尷尬的把手收了回去。
他想扶又不能扶,慌張無措地說道:“姜,姜小主快快起來,行醫問診是臣的本分,不敢當您的大禮。我這就去診脈,對,診脈。”
溫泰清慌里慌張地往門外退,出門看的時候還被絆了一跤,映雪看了姜琬一眼后抱著溫泰清的藥箱追了出去。
“溫大人您的藥箱!”
出了門的溫泰清正站在院子中茫然四顧,見到映雪后尷尬的說道:“還請姑娘帶個路。”
聽著外面的聲音逐漸遠去,姜琬再也支撐不住,掙扎著爬到床上昏死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姜琬從一陣迷茫中清醒過來。
“小主您醒了,快把藥喝了。”映雪端著一個托盤從外面快步走進來,托盤上放了碗不知名湯汁,散發著股濃濃的藥味,連姜琬這個水泥封鼻的人隔那么老遠能聞到。
“迎夏怎么樣了,溫太醫怎么說?”問完她又嘀咕:“應該早點這樣請溫太醫過來給迎夏看診的,也不必拖那么久。”
映雪將藥碗遞給姜琬,“溫太醫說迎夏的病比您的更嚴重,她之前病過一場,并沒有去根兒,這次病了將之前的一些病癥也帶了出來,且迎夏的身體底子不如您,想要好起來只怕更艱難。”
其實情況比映雪說的更嚴重,溫太醫的意思是迎夏這兩次生病已經傷了根本,想要恢復如初就必須好食好藥的將養著,且不說那些名貴藥材,就是說如今連好一點兒的飯菜她們都挨不著。只能吃著藥暫時阻止病情惡化,只是這也是暫時的,一旦病情再次加重,怕是......
姜琬接過藥碗仰頭倒進嘴里,咕嘟咕嘟幾口咽了下去,草藥的味道刺激的她伏在床邊干嘔幾聲。
映雪端了清水過來給姜琬漱口,她這才感覺好些。她將眼角的生理淚水擦干凈,反身躺在床上,“以后我的藥也給迎夏吧,請溫太醫看看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