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琬全程陪著映雪挨完所有板子,行刑的人果真像是那老太監說的,下手極有分寸,映雪屁股被打的出血染紅了衣襟,但精神比旁邊淑妃的下人們好的太多了。
旁邊淑妃的下人被打的進氣多出氣少,還有兩個人直接咽了氣,被旁邊的小太監抬著走去院落深處。
刑罰一結束,姜琬立馬上前蹲在映雪面前,她有些不敢碰她,只輕聲問道:“怎么樣?”
映雪滿頭大汗,嘴角因為用力已經有些咬不住嘴中的軟木片,她任由軟木片從嘴中掉落,滑到地上。
她費力的睜開眼,努力的對姜琬擠出一個笑。
姜琬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她笑著伸出袖子擦掉眼淚,“好了,現在都過去了,咱們回家吧。”
映雪看著姜琬落淚,只覺的那眼淚像是也灼燙了她的眼眶,她想伸出手為姜琬拭淚,但是手臂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她試了兩次都沒有抬起來。
姜琬問:“來,我扶你起來,咱們得走回去了,能堅持嗎?”
映雪點點頭,不能行也得行。
姜琬站起身,將映雪的手臂繞過自己的腦袋放在肩膀上,她一手扶著映雪放入腰,一手抓著映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小心翼翼的盡量不動到映雪的傷口。
可是無論姜琬動作再怎么小心,還是不免在這個過程中拉扯到,不想讓姜琬擔心,咬緊牙關,盡量不泄露一絲痛呼。
兩人緩慢,但堅定的慢慢走出這座讓人膽顫的房子。
秋露此時也受完了十棍,她趴在長凳上起不來身,屁股和腰之間火辣辣的,一股一股的痛意直逼腦中,讓她像是擱淺的魚,躺在岸上無力的張嘴呼吸。
她微微轉頭,看向姜琬兩人的背影,手指甲無意識的劃在長凳上。
老太監喝足了茶水,他將茶碗放回小機子上,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這宮中啊,最稀缺的就是真情了,做奴才的,為主子分憂解難是本分,可不能妄想著主子為咱們奴才做什么,那才是大不敬呢。這做奴才的啊,最重要的是擺正自己的位置。”
也不知說給別人聽的還是自言自語。
說完他晃晃悠悠的往院子深處走去,“人呢?來幾個人,把那邊的尸體處理一下,天熱了,這放久了當心臭了。”
秋露垂下眼睫,徹底沉溺在身后的陣痛中。
姜琬和映雪剛出慎刑司,就見吉祥在旁邊的一簇竹林下坐著。
“吉祥。”姜琬叫了一聲。
吉祥聞聲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往姜琬兩人身邊一路小跑過來。
他來了一會兒了,腦門上都是被太陽曬出來的汗,他也顧不得擦,“小主,您和映雪怎么樣?”
今日他在宮里聽到小主出事的消息后就拔腿往外跑,他品級低,傳到他耳中的消息又慢又有限,只知道小主請安時出了事,卻不知道是怎么出的事,后續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