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罐燈油碎在腳下很快就將兩人的鞋子浸濕,裙擺也滿是燈油,裙子和鞋子吸飽了燈油,沉沉的往下墜。。
嚴嬤嬤的小宮女極有眼色的沖了過來,蹲在她的腳邊給她將多余的燈油從衣裳中擠出,用帕子給她擦拭。
嚴嬤嬤心里窩了火,對待自己人也沒了耐心,她一腳踹在小宮女的心口上,“蠢材,擦什么擦,還不快回去給我拿一套干凈的衣裙過來。”
嚴嬤嬤這腳用了十成力氣,小宮女被踹倒在地,捂著胸口半天爬不起來。
姜琬皺眉看著嚴嬤嬤發瘋,小宮女有什么錯,她想踹的人是自己,只不過她雖然位卑,到底是主子,她不敢掌摑自己,這才將怒氣發泄在比自己更弱勢的小宮女身上。
她開口,“嚴嬤嬤,我這里有些衣服,您倒是可以去換,只不過衣裳顏色有些嬌嫩,您穿著與您的年歲不大相符,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
嚴嬤嬤覺得姜琬這是在嘲笑自己,借由自己的衣裳嘲笑自己人老珠黃,不配穿年輕一些的衣裳。
她更加憤怒,一腳又踹在小宮女的身上,“還不趕緊去,躺地上做什么,怎么,連你也要不將我的話放在眼里了?”
小宮女顧不得身上的痛,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嬤嬤息怒,奴婢這就去。”說著捂著胸口小跑了出去了。
見小宮女離開了,院子里只剩下嚴嬤嬤和自己,姜琬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對面的房子,那里靜悄悄的,好似沒有人存在。
姜琬突然笑著上前攙扶住嚴嬤嬤的胳膊,“嬤嬤快別氣了,千萬別氣壞了身子,都是姜琬的不是,沒有拿好那罐子,倒污了您一身衣裳,我賠給您如何?”
面對姜琬的示好嚴嬤嬤沒有任何心軟的情緒,反而更加厭惡了,她甩開姜琬的手,挑著眼皮子看向姜琬:“不敢勞姜小主賠老奴的衣服,畢竟姜小主手里恐怕也不剩幾個大子兒了,還是存著的好,往后也能多點兩個菜。”秋后的螞蚱還能蹦跶多久呢,嚴嬤嬤只等著太后決定收割姜琬性命的那一日。
姜琬也不氣,還笑著回道:“還是嬤嬤疼我,這么為我著想,您可別記恨我弄臟了您的衣裙。等日后我一定對太后娘娘說嚴嬤嬤教學嚴謹,定要太后好好嘉獎您呢。”
嚴嬤嬤哼笑一聲,沒有說話。
姜琬半扶半推的將嚴嬤嬤推坐到椅子上,“嬤嬤,您坐著,您對我這么好,我可得好好練給您看,不用您動手,坐著看我就行。”
嚴嬤嬤為姜琬的厚臉皮而感到無語,誰對你好。不過倒也沒有拒絕她的提議,腳上裙邊都是濕濕的,很難受,坐著也不錯。她將裙擺往陽光下攤平放好,由太陽光曬著,日頭大,衣裳很快就會被曬干。
太陽很大,姜琬在烈日中揮汗如雨的做著動作。她的余光一直注意著嚴嬤嬤的裙角,那里有一道光束,只是太陽太大,而嚴嬤嬤的注意力又在自己的身上,竟然沒有注意到。
“嚴嬤嬤,這樣對嗎?”姜琬揚聲問道。
嚴嬤嬤抬眼掃了一眼,見她規規矩矩的做著姿勢,倒也沒有挑刺的地方,“手再端平一些,膝蓋再彎深一些,保持平穩,不要亂晃。”
“好的,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