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此刻的晚霞,好像把西游記里的火焰山搬到了天上。
密布云朵間的裂痕,將赤色的光映下來。
每當看到晚霞的燦爛輝煌,看到火燒一樣的云翻卷奔涌,就覺得“更美好的未來”之類的囈語黯然失色。
硬漢三島由紀夫的話,此時很應景。
淺間喜歡做計劃,但他同時也極力克制著自己不被計劃框死。
此時此刻,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比明天應該干什么重要,現在時遠比未來時令人感動。
無論是對大輝和平,還是對山下麗,目標、計劃、方法都和他們說了,但真正意義,是必須把事情做成嗎
人的幸福感,并不需要被一個個目標感的東西量化解釋。
越在意結果,越容易進入虛無。
墨子曾經用一則寓言,對虛無主義給過有力的回擊,“街上的房子失火了,一個鄰居準備取水救火,一個鄰居準備操起火把助長火勢,但在他們趕到房子前,房子已經燒沒了。到底是誰好呢”
當然是救火的人對,想助長火勢與已袖手旁觀的人不對。
奔赴一個終究沒有結果的目標,良好的動機與不悔的過程,才是救贖自己的關鍵。
事實上,淺間對于山下麗能否成功并無把握,他只是把火星提前掐滅了,然后給她指了另外一條路。
但是,第二個陷阱在等著她努力。
山下麗的追夢過程,不是靠努力就能實現的。
卡夫卡說過一句雞湯,努力想得到什么東西,其實只要沉著鎮靜,實事求是,就可以輕易地、神不知鬼不覺地達到目的。
這句話的適用范圍其實極為有限。
有些人學鋼琴學了一輩子,也登不上舞臺,只能當鋼琴老師;有些人做數學題做了30年,半個猜想都沒解出,最終到華爾街交易所去撈錢了。
有人會覺得后者已經成功,但其實以上兩種人,都是才能不足的,失敗的追夢者。
作家格拉德威爾在異類中提出的10000小時理論,它能夠錘煉的只是技能,而并非才能。猴子在打字機前花足夠多的時間打出莎士比亞全集也全靠運氣。
人的認知,所能看到的世界是有限的,好比二維人無法理解三維人的行為。
10000小時的努力,除了錘煉,更多的是自我發現。
人的一生不過三萬六千日,又有多少個10000小時能夠浪費呢
編輯了一下短信,發給大輝。
「和你女友說一下,傍焦炒作,遵循3o原則o、hot、,將熱點全部融進她的t臺秀里,衣服自己配,帶上熱點元素。攝影師你來負責找,實在不認識,讓瀧島幫你忙。」
「大老師不行嗎瀧島說過,你是他的攝影導師。」
「只是啟蒙老師,水平和他差遠了。另外,沒時間。」
「不好意思。我明白了。」
淺間收起手機,下坡走上大路,經過麻布十番站,望著道路盡頭不時閃現剎車燈,默默匯入東京晚高峰。
盡管人群擁擠,但大多數人都是沉默的,孤獨的。
即使最狂熱最堅貞的愛情,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種瞬息即逝的現實,唯有孤獨永恒。
走到一家酒店門口,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是駒場的電話。
“說。”
“大老師,你不會把大輝的女朋友ntr了吧。”
“掛了”
“別掛啊說正經事。大老師,還需要爆那個大田的黑料嗎我剛剛查到了不少有趣的東西哦。”
“發過來看下。”
淺間在手機里瀏覽了一下這個大田,里面的受害者,甚至有初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