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兩前一后在千葉的街頭漫步著。
因為時間關系,他們沒有去參觀千葉神社,也沒有去美術館、科學館,而是挑了一條和千葉大道平行的小巷子,直接沿著向千葉站走去。
天色略暗,樹上和電線桿上的烏鴉鳴叫著,仿佛在嘲弄著淺間剛才的發言。
“感覺真是安靜呢,街道上也沒有太多的人,和東京的有些差別呢。”
二見穿著白底黑星的匡威高幫帆布鞋,邁著小步子,回頭看了一眼淺間,又對著不死川感慨到。
三人身旁路過的都是略顯冷清的居酒屋。
不死川回道,
“畢竟交通方便,大家更喜歡去東京嘛,為了留住客戶,千葉站旁邊就復制了一個小秋葉原哦世嘉4號館什么的。”
看著身前情緒穩定的女孩子,淺間后悔自己多嘴了。
他理想的公益事業,應該像空氣里的氧氣,是讓人感知不到卻能持續受益的。
氧這種東西,少了會窒息,多了會中毒。在福利院生活中增加氧含量,添加一些天然香氛,恐怕會讓孩子們在呼吸社會空氣的那一刻,重新退回到封閉的生活。
在淺間的固有認知里,音樂藝術這些東西,對于大部分人而言是必要而非主要的,但福利院周末的活動安排,全都被美育占滿了。
非洲大陸上出了幾個肖邦獎黑人社區又出了幾個巴斯奎特呢
不死川帶給了他們音樂和藝術的向往,其中固然有好的一面,音樂和藝術也是這些年治愈淺間精神內耗的良藥。
但是,一方面,孩子個人的可能性,被集體的美育追求壓制了,如果他們沒有展現良好的天賦,福利院是否有精力財力幫助孩子調整這份沒有天賦的愛好是否能幫助他們在社會上立足
另一方面,兒童福利院的財政問題,不死川需要負一定責任。人均3件以上的樂器,每周采購的美術耗材,價格不菲的美育課這些都會加重一家普通福利院的運營負擔。
不死川理世,能為這群沒爹媽的孩子的未來負責到底嗎
淺間看著認真地和二見討論晚餐吃什么的不死川,在后面嘆了一口氣明明是自己說“算了”,結果還在困擾的只有自己。第一次來福利院就對認真做了6年公益的不死川說三道四,他比不死川更加傲慢。
盡快道歉吧。
“不死川。”
不死川的目光從手機上移開,朝淺間看了過來,
“怎么了,羅伯特君晚飯有什么好建議嗎”
“剛剛的那些話,不好意思。我無權干涉你做公益的自由。”
“還在想這些嗎這可不像你啊,羅伯特君”
“很多事說清楚更好,我希望你的公益事業,沒有悔恨,且能長長久久。但是,最終的決定權在你,而我剛剛的話過于傲慢了。”
“如果你當真聰明過人,你的傲慢總會特別適度。羅伯特君,你的這份強加的善意,我接受了哦”
不死川用傲慢與偏見的句子和淺間之前說的話回應著。
她的臉上綻放著迷人的笑顏,下午斜陽的茜色染在她的面龐,這個世界的太陽不會笑,但她幫太陽笑了。
只要你是善良的,就會持續年輕。
辛波斯卡的這句話,或者能解釋,不死川那如核動力爐般的元氣的原因了。
二見看著稍顯凝重的空氣緩和了一些,心中掠過小小的遺憾,當然,更松了一口氣。
她笑著指著三人前面的薩莉亞意式餐廳,笑道,
“既然和好了,那么一起體驗一下千葉的特產怎么樣”
“小月,我和羅伯特君剛剛沒有吵架哦。”
“好吧,不好意思,你們剛剛沒有吵架。”
“嘿,小月說話怎么羅里羅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