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霧氣的浴室里,兩位少女坐在小板凳上,互相幫忙擦背。
間島麻衣在二見面前故意卸了妝。
脫細胞異體真皮與她肌膚的色差很淺,不仔細看完全區分不出來。面部的傷口幾近完全愈合,唯有肩部至上臂,還有一絲手術的痕跡。
“麻衣醬,手術,是靜水君陪你去做的吧”
“嗯,另外做手術的錢也是他借我的。”
間島麻衣沒有避諱什么。
二見擦背的動作停了一下,
“是因為這個,才喜歡上靜水君的”
聽到二見不帶溫度的質問,間島非常平靜的回復著。
“不是,在這之前。”
這一刻她說謊了,也沒說謊。
她是在淺間借她錢的那一天喜歡上這個人的,但是她愛上他的原因卻不是這筆錢,而是在這之前,他說的每一句話。
那個女孩,她會剪一個漂亮的短發,向每一個善良的人露出燦爛笑容。
她永遠會在第二個日出到來之時,成為更好的一個她。
那些話,比木村醫生的手術線更精準地縫合了她幾近破碎的心。
腦袋里裝起來的回憶像魔術師手中彈出的紙牌一樣紛飛,又仿佛變出了一只漂亮的鴿子。
淺間靜水并不像他平日表現的那樣冷淡麻木。
他周末去福利院捐了一卡車物資的事情,她也聽二見說了,他只用了半天時間,就和孩子們打成了一片,和他嘴巴里說的不喜歡小孩和幼稚鬼截然相反。
就是這一點,淺間靜水,他外表的那一層冷漠,具有著能夠穿越社會上更多冷漠的能力。他擁有著貼近他人感受的同理心,指明方向的智慧,以及點燃他人的溫柔。
差點被債務和生活磨滅所有愿望的自己,以及她給自己打造的鐵籠子,就是被他那與眾不同的溫柔的心給融化了。
裝作冷漠的縱火者么
想起他那永遠都提不起勁的樣子,間島麻衣笑了起來。
嘩
二見將一勺熱水澆到了間島白皙的背上,脊背肩胛處的起伏,猶如土耳其希拉波利斯古城遺跡旁純白無暇的棉花堡。
間島轉過身,示意二見向后轉,將透明的沐浴液通過浴棉發泡,均勻地涂抹在二見細膩光滑的肌膚上。貧乏少女感慨著富少女比自己更有生氣的漂亮肌膚。
“月海是什么時候喜歡靜水的呢”
“開學第一眼就喜歡了。”
“真的”
“沒有必要說謊的。”
“也對既然他沒有回應任何人,我們感情的先來后到,也沒有意義。”
“是啊明明知道喜歡他,會給他添麻煩,但是,還是忍不住喜歡。”
兩人沉默了片刻。
“麻衣醬,到底喜歡靜水君哪些地方呢”
“具體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并不是那種在一萬個人中挑一個的主動的喜歡,而是被動的,情不自禁地想喜歡他。與其說是被他吸引了,不如說是被他填滿了。抱歉,這樣說會不會太模糊了”
“我可以理解哦。”
“月海喜歡靜水哪些地方呢”
“全部哦,靜水君的所有地方,都無法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