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藏在花里,
在你的花瓶中凋落,
你,并未察覺,你所感到的,
幾似一種寂寞。
回到家中的間島,看著淺間日復一日送給她的勸學花。
她想起了孤獨收藏家淺間靜水給她推薦的孤獨書單里,艾米麗狄金森孤獨是迷人的詩集里的詩。
他沒有忽略她、她們的感情,
他不是裝作遲鈍的傻子,他也沒有利用她們對他的好感,從她們的身上獲取什么東西。
相反,他一直用一種父輩一樣的姿態,儲存著對她們的好感,并通過這份好感產生的利息,向她們支持愛和獎勵。
追求平等之愛的他,在和她們相遇的源頭起,創造著不平等,并明確的拒絕了她們所有人。
這比暗戀更讓人寂寞。
她當然知道他的想法。
他的想法從一開始,就毫無遮掩地說明清楚了。
可是,感情這種事情,怎么可能靠一兩句話憑空消失
假如我不曾見過太陽,我原本可以承受黑暗。
在進門之前,間島注視著淺間的背影,一直到他從小巷消失。
而她不知道,在她走進房子后,在街道盡頭,淺間同樣遠遠望著間島家的方向,直到二樓的燈光亮起,才回頭向地鐵站走去。
車廂依然盈滿,無論東京哪個方向的地鐵,都仿佛一條條堆滿社畜的生產線。
但此刻的淺間沒有心思做人間觀察。
他再一次,不得不面對自己的庸人自擾。
人和人之間的關系,舒適與壓抑是共存的。
除非你不自愛了,否則不會哪個人在你面前,全有優點,沒有缺點。
拒絕并不等于輕松,慢慢去適應這種沉重吧。
從芝公園站下車,淺間感受著儲存在身體的冷氣,在悶熱的東京夜空里迅速消散。
如果一直待在二見她們營造的親密環境里,儲存在靈魂里的孤高,會不會也會像冷氣一樣消散呢
回到家,扎著丸子頭的波奇,正趴在沙發上,翹著奶白的雙腿看書。
戴著耳機的她,似乎正沉浸在音樂和書的世界里,身后抬起來的小腳,時不時勾起仿佛珍珠米一樣粉白糯潤的腳趾。
走到波奇旁邊,淺間發現她看的是上周五買的介紹前沿藝術的雜志。
“喜歡旺達庫普的日蝕ecise”
波奇放下書,扭頭摘下耳機,驚喜地對著淺間笑道,
“啊,阿水歡迎回來”
“嗯,我回來了。怎么趴在沙發上看書,小心近視。”
波奇又摘下平光護目鏡,坐直了身子,歪頭問道,
“阿水的近視是趴著看書的緣故嗎”
“不是。”
“那阿水近視的原因是什么呢”
“埋頭讀書。”
“嘖,看來我得少看點書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