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老師一樣報聽寫,督促她們完成德語復習后。四人進入了自由復習時間。
淺間左邊,語言基礎最好的二見,看起了雙語版的《少年維特之煩惱》。
淺間右邊,間島陷入了同時學德語和中文的巨大迷宮之中,緊鎖的眉頭,和瘋狂游走的筆尖,顯示出了本人的倔犟。她想靠努力反超二見和不死川,成為戀愛咨詢部第二懂中文的人。
兩女輪流用著淺間的水杯,她們心照不宣地背著淺間直接對嘴喝。
波奇挨了淺間兩個腦瓜崩后,撅起嘴巴,趴在桌子上抄起單詞來,淺間讓她錯的單詞一個抄20遍。
“那不是等于全部抄20遍嗎?”
“問這個問題前,你是不是要檢討一下自己?”
“可是我還有復習資料要做,本來學德語的時間就比小月海她們少啊我還是不學了”
“要學的也是你,不學的也是你。算了,既然不學德語,就多做一份卷子吧。”
波奇垂頭喪氣的抄起了單詞。比起動腦筋做題,她更愿意只動手。
把筆帽快咬爛的波奇,早就沒什么學外語的動力了。她覺得會說[你好]、[謝謝]、[再見],還有[好吃]、[啤酒多少錢]、[白頭發的買單],再加上幾句臟話,這些就夠暢游歐洲了。
如果要學情話的話她寧愿學幾句二見和間島她們都聽不懂的俄語,在淺間的耳邊輕聲說。作為半個俄羅斯人,學俄語豈不是手到擒來?淺間似乎也會一些俄語.這不是意味著,她和淺間之間,也能像不死川和他那樣,使用加密通訊了嗎?
不愧是波奇大爺!
淺間想喝口水,但看到二見的吹瓶動作,還是放棄了。
上輩子臨陣磨槍所學內容全部回歸大腦,淺間的德語和法語能力完全復蘇。
這次歐洲之行,即便沒有系統技能的認證,以他現在的外語水平,日常溝通也絕對夠用了。
上輩子的經驗告訴他,法國人即使是懂英語的,也不愿意用英語和你交流。他們骨子里的母語自豪感,讓他們天生排斥說英語。而在英語普及度更高的德國,即便在國際化大都市或者是東德區域,他們這種不會說德語的東方面孔,大多連德國人的客氣都得不到,更別提善意了。
即便英語隨著全球化和英美帝國主義的蔓延,已經成為不斷侵蝕其他語種的霸權語言,但終究沒有像秦始皇一樣,完成書同文的偉業。
貧弱如自己,怎么和這些朋友們統一思想?
淺間繼續練習聽力。
聽到阿爾都塞引用教員的話——[要知道怎樣搞政治,你要學會彈鋼琴。]心中一股暖流涌動,他記得這句話出自《黨委會的工作方法》。他也經常拿這話,和大家分享遇到多事項并線時如何分清主次的技巧。
可惜他只配當講師,卻當不得教員。老師和學生都是互相成就的。他上輩子沒有成就任何一個人。
想想挺失敗的。
在聽到阿爾都塞談[什么是政治?為自由和平等而行動。]
他又立馬聯想起日本內閣的那些人,他們只配叫官僚,沒資格叫政治家。
本來想將視頻發給有馬和不死川,但這些只是思想的碎片,并不是有指引性的東西。如果他們問自己怎么看待結構馬克思主義,目前的西馬學說如何指導社會改良等等問題,以他目前的水平,可說不出個所以然。
少看些理論,多思考一些解決方法吧!雖然他對近衛千代一直說,做戀愛咨詢是他待在英和的理由。但是,在更多人的眼中,他不是丘比特,而是大老師——能夠通過規訓他們,讓他們擺脫被家庭和社會規訓的命運的大老師——戀愛咨詢售后服務中,也開始出現了戀愛之外的咨詢。
他只對部分人給出了回應——對公益有興趣的大島一郎、準備繼承家業的八坂旅十郎、想要做搞笑藝人的三輪——對于那些想要通過他,認識土豪十神、近衛、二條、鷹司的人,他都一律謝絕了。
自己現在成為的人,和一個默默無名的輔助、一個幫人站起來的拐杖的目標產生了很大的偏差。
以至于哪怕知道戀愛咨詢部的很多委托,已經不是單純的戀愛問題,而是一次次規訓、控制、管理他人的機會。
他還是產生了抵觸心。
可是,從另一面來看,他又不斷地根據別人對他的期望,調整著自己的目標和預期,慢慢主動地融進了一個【合格的大老師】的模具里。
比如論壇里被撈起的一個遠古帖子。
「#為什么大老師是神?」
最高贊的回答是一個令人無語的角度——「因為他善,而你還不夠努力,且心存雜念。」
而另外那些剖析他所掌握的哲學、心理學、社會學、傳播學理論的帖子,更將他捧殺到了一個[只要和專業人士談3句話就會露餡]的地步。
被其他人的觀點壓迫,并改變自己的想法,這也是屬于庸人的悲哀吧.
“你好,打攪了!!!”
突如其來的話筒,還有笑得非常做作的女記者,打斷了淺間和三位少女持續1個多小時的學習心流。
“這里是六本木hills自習室挑戰節目組,請問你們是這附近的學生么?”
記者問的是二見,但二見她們都將視線放到了淺間的身上。
淺間停下了筆,看向了話筒上的電視臺標志。
負責攝像的小哥,立刻會意,將攝像頭對準了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