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毫不介意,再次握住了他的手。
“雖然走到這里之前,就已經筋疲力盡了,可是有個聲音在告訴我,[二見,一定要堅持下去]。這就是靜水君說的,[長期主義的勝利],對么~”
二見露出了很開心的笑容,接著向前一步,走到兩人鼻尖即將觸碰的距離。
淺間卻問道,
“你說的[有個聲音],是什么樣子的?”
二見仿佛沒有聽到他的問題,凝望著他,又笑了起來。
“終于只剩我們兩人了呢,靜水君。”
她又進了一步,香甜的氣味傳來,從二見外表無法想象的豐腴柔軟包圍了他的身體,
“靜水君很高興呢。是[麻煩的人終于離開],更值得你高興,還是[還好有一個喜歡自己的人留了下來],更讓靜水君高興呢?”
“都挺令人傷感的。”
“卡爾維諾好像說過,【生活是我等的人沒有來,但你來了,這樣也不錯。】靜水君想等的人,其實并不是我么?”
“我沒有等任何人,月海,不必這么說自己,你從來不是什么替代品。”
聽到淺間的回答,二見輕輕點頭,臉上浮現滿意的笑顏。
“那么,靜水君,現在能讓我們忘掉之前的一切,好好迎接只屬于我們的二人世界了嗎?”
看著二見閃爍著對未來充滿憧憬的眼神,令人沉重、畏懼的被愛的快感侵襲著他。
兩人背后,是溫柔的無邊夜色,但沒有一絲光明。
如果說夢里的是渴望,那么,為什么他在渴望不死川和間島獨立時,卻渴望著二見留下來呢?
因為二見對他來說與眾不同么?還是說,因為貪圖她的偉力?
“月海。”
“怎么了?”
“我身上背負著一種名為系統的存在,作為神明的你,能幫我清除它么?”
二見微微瞪開眼眸,里面一條條數據流飄過,她笑了笑。
“沒問題,□□□,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
淺間從二見的雙眼里逃出來,也從自己清醒夢里驚醒。
從文豪菲茨杰拉德睡過的床上坐起,淺間靜水對自己默念了十多遍——[這只是一個夢而已。]
□□□.
這個世界上,只有他知道的名字。
這個清醒夢只是自己在潛意識里自導自演,匆忙剪輯的廢片。
1點多睡,4點半不到醒來,毫無睡意的淺間推開窗戶,一陣濕潤的涼意飄來,原來不久前下了場雨。
8月中旬的巴黎,的確陣雨頻頻,所以巴黎人才更喜歡在這個時候,去充滿陽光的南法海岸度假。
喜歡雨的人,應該都不會討厭這樣的巴黎。
街道地面上的濕痕倒映著街燈,整座城市的朝色朦朧。
又一股涼風吹來,淺間關上房間空調,走到盥洗室,擰開浮夸的圓形水晶開關,金天鵝水龍頭噴出了水來。
牙刷到一半,敲門聲從客廳方向傳來。
是藤原部長?昨晚把她留在戀愛咨詢部的啟動資金以數倍金額還她,讓她很不高興,還說會盡快想到懲罰他的方法,或者在這之前讓她嘗一嘗懲罰的味道。
不,她不可能這么有禮貌的敲門。思考3秒淺間排除了可能性。
含著牙刷站在門口,淺間覺得門后面的也有可能是不死川。
她昨晚在入睡前,發了幾條讓淺間睡不好的信息。
「大笨蛋r君,睡著了么?飛機上睡得有些久,現在睡不著呢~要不要一起分享[欲望的煩惱]?」
還沒回復信息,淺間就收到了幾張不死川在浴缸里的照片。
一張是模仿名畫《馬拉之死》的姿勢,手里拿著一本《在路上》;另一張,是她盤著頭發赤身坐在浴缸一端,雙腳踩進泡泡里,全身關鍵處都被泡泡覆蓋的照片,應該致敬的是畢沙羅的作品《林中浴女》。
能看出機位應該在浴缸對面的盥洗臺上,真是有夠閑的啊,f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