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最簡單的一身黑白,他也穿出了山本耀司新品發布會上頂級模特的氣質。
似乎是不愿意那么早和少女們匯合,淺間回了幾個短信,讓她們觀光購物不必等他,他又鉆進了巴黎的胡同巷子里。
雖然是巴黎最中心地帶,但一條條短小的街道縱橫,仿佛是巨大都市的一道道皺褶。皺褶間夾著輝煌、文化、歷史,也有骯臟、混亂、詩意。
巴黎是淺間最早熟悉的外國城市之一。從上輩子起,他就從奧威爾的《巴黎倫敦落魄記》、海明威的《流動的盛宴》、毛姆的《月亮與六便士》、馬克·李維的《她和他》了解過巴黎,也從雨果、巴爾扎克、狄更斯筆下瀏覽過更古早一點的巴黎。波德萊爾筆下的[萬惡之都]沒看到,倒是能瞥見高福利制度下,巴黎人忘卻階級客觀存在的慵懶和自豪。
這曾經是革命老區啊。
60-70年代的思潮并沒有消滅剝削,十足可嘆。
但估計西方理想主義者跑到東方也會痛心疾首。畢竟別人應該怎樣活,或是活成怎么樣,并不由你的想象來決定。
淺間又沿著街道,逛了幾家書店。大部分外擺鮮花,內飾樸素,沒有超大字號的廣告牌,店主也不像推銷沒人認領的孩子一樣和他攀談。他們似乎太冷淡了點,似乎大部分的巴黎書店店主,都會覺得打扮時尚的東方面孔,進書店多為拍照,而非買書,故推銷的興致缺缺。
沒能淘到書的淺間,自然是一本也沒有買。據說塞納河沿岸偶有舊書攤,但淺間沒想去碰這個運氣。
像任何一個citywalker,淺間一直閑晃到飯點,心中渴求的自由稍微回歸了一點。
群里的少女們已經開始分享起照片。一條已經隨隊啟程,從巴黎到阿姆斯特丹坐飛機只要1個多小時;鳳凰院帶著波奇在香榭麗舍大街掃貨,名其名曰為戀愛咨詢部添一些家什;二見、間島、四宮、緒方組成大部隊去參觀了塞納河對岸的奧賽博物館;不受歡迎的藤原由不死川陪著去了稍遠的愛墻進行人類觀察。
淺間沒走太多路,挑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館打發午飯。
人意外挺多的,大部分是巴黎本地人。
裝潢比較老舊隨意,有些桌椅甚至不是一套的,但又有著孤兒組成的大家庭一樣的和諧溫馨感。
墻紙上畫著無數匹馬,有點像非洲壁畫,又有點像常玉畫的馬,或許餐廳的原始樸素感正是來自于這些墻紙。
大堂里播著法語歌,淺間用軟件識別了一下,竟然沒能識別出來。
服務員小哥在聽到淺間流利的法語后,收起了狡黠的笑容,換了一張菜單遞到他面前,淺間看到特色居然是炸魚漢堡和烤土豆,忍不住問道,
“這家餐廳難道是英國餐廳?”
服務員小哥非常不滿道,
“英國佬吃的東西那不是屎嗎?”
大廳里傳來一陣哄笑聲。
小哥進一步補充道,
“沒有低劣的食材,只有低劣的廚藝。鱈魚和土豆的最好味道,就在我們餐廳。”
很歐式的自吹自擂,淺間聞言點了法式炸魚土豆套餐,并遞給了小哥一張鈔票。
服務員小哥麻利地把錢收進了口袋,
“小先生,我們這里都是最后付錢。當然,我可以給你推薦幾款不錯的飲料。”
“幫我來一瓶葡萄味芬達。”
周圍的人又哄笑起來,餐廳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我們這里可沒有。巴黎水可以嗎?現在有原味、檸檬、青檸、西柚、白桃、荔枝和百香果等口味。”
“有葡萄味嗎?”
“這么喜歡葡萄味,我建議你點一份原味巴黎水,再來一杯干紅,我再送你一份糖漿。”
一直像圍觀動物園奇珍一樣看淺間的食客們,忽然爆發出巨大的聲討,他們對于小哥這種建議表示憤慨。
“那你們早上也少喝點含羞草(香檳兌橙汁)。”
服務員小哥回擊道。
“那就原味巴黎水吧,多少錢一瓶?”
“2歐,賬單和找零用餐后我會給你。”
小哥的眼神里有著什么其他東西,淺間想了想,給了20歐,找零也就3歐,于是心領神會道,
“就不用找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