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白日的街道,顯得有些冷清。
時間還沒到晚上,足立區的環境看起來其實很不錯,下車路過的舍人公園那塊也挺宜居的。
這個全東京人均收入倒數第一的地方,它所謂的混亂,其實是城市貧富差距的悲歌。
有人說這里一到晚上就百鬼夜行、群魔亂舞。
缺乏秩序的區域多靠自治,而這些自治的原則從不是法律,而是基于弱肉強食設計的人情世故。從某種意義上看,這個創造殘酷現象的環境,也給了許多外來的弱者一個棲身之所。
偷渡客、外籍黑戶、流浪漢是弱者;癮君子、爛賭鬼是弱者;一出生就背著負債,讀到國中就要輟學打黑工的是弱者;做日結工,上交保護費換取勞動權的是弱者;身體殘疾找不到工作,高齡退休金不足以維持生活的無家可歸之人是弱者.
這些在其他地方直接被視為污垢的,被否定的人,在足立區的某些地方,可以勉強維持生計,且不會受人白眼。
東京都政府沒有鏟除[九龍寨城]的雄心,他們連市中心下北澤的糟糕一面都改變不了。但政府可以用其他區域治安的下降,來降低足立區居民們對政府的不滿。
比如詐騙案件頻發的世田谷區,還有越南印度印尼人扎堆的江戶川區,混亂程度已經隱隱后來居上,不少人戲稱gta日本正全面更新上線。
[別人過得差等于我過得好]的相對論逐漸流行,甚至有足立區的居民表示,足立區的治安可比大久保公園那鬼地方要好多了。
有馬一邊走著,一邊和淺間聊著自己對[足立區刻板印象]的看法。
他始終認為,魔幻的地方越來越多,并不是壞人變多了,而是生活落魄之人不得不抱團取暖的地方變多了。
淺間覺得有馬還是缺乏了找敵人的階級斗爭意識。抱團取暖的弱者變多,不正是那些沒有社會責任感的,真正的壞人,變得更壞了嗎?
但強硬灌輸斗爭意識不是什么好事。
等他遇到問題,再回頭讀幾遍教員著作應該就會懂了。
淺間和有馬沿著大路,向商店街的方向又走了3分鐘。
即便是假日,路上行人大多也都是些年邁的老人,很少看見年輕人或者小孩。
當兩人路過第三片共享單車停放區時,淺間問道,
“有馬,為什么我們不騎自行車去?”
“因為走路可以方便聊天啊,可以聊的久一點。”
美少女漫畫男主角對著淺間淺笑著。
淺間隱隱約約感覺眼前的貧窮貴公子,沒有之前的那種板正感了。
街口的人行綠燈已經開始閃爍,一位老婆婆推著輪椅急急趕過,不慎把輪椅上的物品灑了一路,她連忙回頭彎腰去撿,卻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有馬一個箭步沖出,將老婆婆抱起。
淺間也沖到路邊,將散落的泡面桶、速食罐頭等東西裝進舊籃子,推著輪椅迅速通過人行橫道。
淺間將舊籃子提起,有馬會意將老婆婆抱進輪椅,問道,
“婆婆,你沒事吧?”
老婆婆似乎還有些懵,盯著有馬半天,才回過神,
“俊介啊,你怎么還不去上學啊?”
“.婆婆,我不是俊介,我們帶你去醫院看看好嗎?”
老婆婆微張著嘴巴,看了眼淺間,又抓住有馬的手,說道,
“醫院?又和人打架了嗎?還是他找你要醫藥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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