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則是偷偷溜入山中,借著瘴氣,修行瘋狗拳,每日精進速度極快。
要知道,眼下天氣逐漸轉涼,山中的山貨,蹤跡罕見。
饒是村里最老辣的獵戶,這些時日,都是空手回來的多。
臨近入冬,走山客生活更為困難。
而到了入春,山貨逐漸活躍,那才是走山客的豐收時期。
而林軒每日都有收獲,并且收獲不菲。
更有棒槌這種極品山貨。
林月和林錚,從最初的震驚,到現在,已經開始變得麻木。
而林軒每日歸來,收獲頗豐。
自然也是被村里不少人看在眼里。
林軒原本游手好閑的口碑,也是逐漸好轉。
村里人都在說。
這林家二郎,是被山神爺點開竅了。
“這些東西,足有兩三百斤……還有棒槌……”
“我去問你陳叔借一輛牛車,拉去李鄉紳家中,換些錢財。”
林錚看家中山貨堆得有些多了,便對林軒說道。
這日子天冷,放幾日,只要處理好,倒也不打緊。
但終究是新鮮些,能賣上價錢。
“賣給李鄉紳,雖不至于像城中一般,被克扣這么厲害……”
“但如此行徑,若是被官府發現,只怕是重罪吧?”
林軒有些好奇,向林錚詢問。
林錚輕笑一聲,解釋道:
“之前那二葉山參,頗為貴重,又牽扯到趙家父子,所以才讓你入城賣。平日里,咱們辛辛苦苦打些山貨,進四出六,哪里吃得消?”
“都是賣給李鄉紳居多……李鄉紳,在城中也有關系,給一些權貴老爺供應山貨,有人庇護,自然不懼。”
“更何況,咱們周邊幾個村子,都是這么做,惶不論我們一家。”
林錚拍了拍林軒肩膀,又道:
“發現……也沒這般容易。”
“我往李鄉紳家,送些山貨,遠房親戚,正常往來。李鄉紳送我些糧食,作為回禮,也實屬正常。”
“至于糧食中,他竟將銀兩掉在里面,此非我故意為之吧?”
林錚臉上的褶子,逐漸舒展開,滿是意味深長的笑容。
林軒聽得瞠目結舌。
還能……
這么玩?
這和“重金買領導字畫”的套路,如出一轍。
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林軒愣了半晌,才對林錚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錢賣了給你,你欲成武者,可所謂武者吃金而生,日后花錢的地方不少。”
“咱老了,幫不了你,唯有幫你跑跑腿,若是累了就回家,有爹在。”
林錚感慨一聲,復又幽幽嘆息一聲。
“嗯,爹做主便是。”
林軒受不得這種場面,拿了林月準備的干糧,趁著朦朧之色,前往紫霧山。
林錚拄著拐杖,和林月一起,將山貨搬上牛車。
一揚鞭子,牛車慢悠悠向著李鄉紳家而去。
……
李府。
黎村,民村等周邊村子,若蛛網盤踞,而李鄉紳的家,便建在正中。
李鄉紳輻射掌控幾個村子,兼并土地,對上奉承,對下剝削,一代代積累,倒是成了一方土皇帝。
那李府,豈是尋常貧苦人家的黃泥房所能比?
地主之宅,方圓百畝,廣袤無垠。
其屋宇數十間,正房高大巍峨,雕梁畫棟,朱漆門窗熠熠生輝。
左右對稱,排列有序,猶如雁陣。
庭院深深,青石鋪地,徑旁花卉爭艷,佳木蔥蘢。
堂中掛名人字畫,桌椅皆為檀木所制,精雕細琢,巧奪天工。
倉庫充盈,糧谷滿倉。
馬廄之中,駿馬嘶鳴;
柴房之內,柴薪堆積。
但偏偏,此刻的李鄉紳,端坐在高堂,愁眉不展,哪怕是有丫鬟前來服侍,也被其呵斥。
“老爺為何這幾日,怒氣這般大?”
李夫人穿金戴銀,雍容華貴,開口對李鄉紳問道。
“哎,夫人有所不知啊。”
“往日我來往臨川和鄉野,為臨川客棧,茶樓,勾欄等地,供給山貨,以足城內達官貴人口腹之欲。”
“然入冬以來,走山客收獲太少,偏偏……如黎村的林錚,趙荀等人,都出了意外。林錚害斷了腿,趙荀身死,山貨緊俏得緊……”
李鄉紳喟然長嘆,身子向后仰去,整個人癱在椅子上,用手揉著鼻梁,滿臉愁苦:
“我那幾個死對頭,盯著我巴結上的幾個貴人不放。”
“若長此以往,只怕我李家的靠山,要成別人家的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