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某明白。”
林軒對李鄉紳點了點頭。
倒也沒有擺臉,但也沒有自稱“小侄”。
李鄉紳與他,倒也沒有交惡。
甚至收了林軒山貨,讓林軒湊足銀兩,這才敢叩響逐鹿堂的門。
要不然。
以臨川縣,城內坊市的規矩——
四進六出。
林軒湊足“二十兩”,不知要多久。
但林軒心中知曉,這李鄉紳眼下對他示好,乃是因為有利可圖。
并非真情實意。
林軒既成了逐鹿堂的武者,哪怕僅僅是學徒,一言一行,也代表著逐鹿堂。
在李鄉紳這等地主面前,若是軟了脊梁骨,那損耗的,卻是逐鹿堂的顏面。
“好!好!”
李鄉紳對林軒話語卻不以為意,反而連連點頭道“好”。
他本不是來認親的,其目的,是拉近和林家的關系。
林軒這般回應,證明,此事已有發展。
林軒看向黎家一家三口。
眼神如冰,眉眼如刀。
但黎芳卻迎著林軒目光而上,反而楚楚可憐。
二人這一眼,林軒頓時明白。
自己成為了武者,黎家和林家,局勢反轉不假。
但黎芳,更是打定主意,不會和自己“退婚”。
這對黎芳而言。
是一樁天大的機緣啊!
“此女心存蟒雀,有吞龍之欲啊!”
“欲壑難填,害人害己。”
“好……既然爾等喜歡玩這些算計,那林某奉陪!”
林軒心中大定,有了決斷,而后開口道:
“方才……林某聽到,黎老漢所言,若是退婚,害了黎芳姑娘的清白名聲……林某覺得,黎芳姑娘的清白名聲,倒確實重要……”
話音落下,黎家面露喜色。
黎芳更是竊喜:
“果然,二郎對我,還是深情不減。”
李玉蘭更是喜笑顏開:
“好姑爺,好姑爺……筷子都有磕絆的時候,更何況一家人!”
……
林軒聲音陡然洪亮幾分,朗聲道:
“但黎芳,身為女子,又與林某有婚約在身。”
“不守女子婦道,淫亂偷漢,這殘花敗柳……林某欲退婚,難道還錯了?”
擲地有聲,振聾發聵!
淫亂偷漢,殘花敗柳!
這般話語一出,所有人都驚了。
“胡說!林二哥,你……你為何這般胡說,害我清譽!”
黎芳臉色煞紅一片,急得厲聲辯駁。
林軒動了動鼻子。
就在剛才,他動用了“聞香識途”神通。
老黃封妖圖騰提升到二階之后。
“聞香識途”神通,也邁入二品。
一品聞香識途,可聞方圓百丈。
二品聞香識途,可聞方圓兩百丈。
林軒……
在黎芳的身上,聞到了屬于其他人體液的味道。
“林某胡說么?”
“林某從逐鹿堂而來,習得一秘法,對氣味極為敏感。”
“你身上,那野漢子的味道,刺鼻至極……倘是林某胡說,那諸位大可去黎村村東的苞米地去尋一尋,黎姑娘只顧著偷食,倒是將黎家家傳的玉佩,落在了那里!”
“此話真假,一看便知!”
林軒淡淡開口說道。
他將“聞香識途”神通的玄妙,推到了逐鹿堂武學之上。
眼下周圍這些人,都為粗鄙之流,不明武道,不知武學,只知道人云亦云,覺得武者老爺神乎其神。
林軒此舉,倒也不至于招疑。
黎芳聽到林軒這話,如遭雷擊,渾身顫抖。
“去看看,速去速回!”
李鄉紳對家仆下令道。
“諾!”
一個腿腳利索的家仆,向著村東跑去。
“不!不要!不要!”
黎芳聲嘶力竭,想要攔住那家仆。
花容失色,雙眸圓睜,如受驚之鹿。
嬌軀微顫,似風中殘葉。
心懼如潮涌,未知前路何險。
黎芳只覺天地皆暗,惶惶然不知何處可安。
她知道……
一旦有人找到她的家傳玉佩,那一切……都完了!
她,毀了!
但李鄉紳另外家仆,卻擋住黎芳,絲毫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