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于應雄自身謹慎,又靠著刑名師爺,充當他和縣令之間的傳聲筒,自然難以搬倒。
但眼下,有人鋪天蓋地宣傳他的罪證。
關鍵是,寫得太過詳細,如同親身經歷一般。
于應雄知曉,這根本禁不住查。
他只能期盼縣令救命。
“哼!”
刑名師爺一甩袍子,臉色鐵青,看著于應雄,而后指著宣紙上的一條說道:
“于應雄,你好大的膽子啊!”
“貪贓枉法便也算了,縣令大人或許可留你一命……關鍵是,你竟然勾結血神教,你難道不知……當年的事情,可是牽扯甚廣,絕非小小臨川縣之事!”
“那縣尉,對血神教,恨之入骨,你牽扯到血神教,他定然一查到底!”
刑名師爺聲如雷霆,每一句,便如同重錘,狠狠砸在于應雄的心中。
于應雄面色慘白,身子顫抖。
他想要求饒。
但他知道。
以縣尉這位九絕的脾氣,自己必死無疑。
“后半夜送你出城,你不得回府,任何人都不能知曉你行蹤。”
“滾,滾得越遠越好,莫要回來給大人找不自在!”
“這也算……全了你這么多年孝敬之意!”
刑名師爺看到于應雄失魂落魄,知曉敲打已經到位,當下附耳,對著于應雄小聲說道。
兔子急了也咬人。
狗急了也跳墻。
于應雄這般人,惡毒得很,一切為了自己。
為了避免其亂咬一通,盡快送走,才是王道。
“多謝師爺,多謝師爺!”
“不回府倒好,但我有些家私,藏在一處別院,鮮有人知曉。”
“我可否去取了……當然,其中還有當初于某向師爺您借的錢,也一并還了你!”
于應雄瞳孔微微收縮,小聲附和道。
他這些年,貪墨的錢財不少,花費也是極大。
剩下這些錢財,足夠他換個地方瀟灑。
刑名師爺深深看了于應雄一眼。
歷來他都是從于應雄這里拿好處,何曾借錢給于應雄過?
不!
應該是借過的,只不過他忘記了。
“好,一個人去,速去辦完,寅時,往城南小門走,有人接應。”
刑名師爺留下一句話。
而后揚長而去,不愿與這于應雄多一絲一毫的瓜葛。
于應雄惡狠狠看著刑名師爺的背影,最終化為一聲無奈嘆息。
取了兵刃,避開衙役,從縣衙后門溜出。
街道上,尚且還有不少記載他罪證的宣紙。
坊間來往,人們喝罵其名。
于應雄低著頭,戴著斗笠,四周有黑色網帳,遮擋其容貌。
“莫要讓于某知曉,是哪個挨千刀的在害于某!”
于應雄咬牙切齒,心中怒罵,不過事已至此,他到底是一代梟雄,很快調整心態,又想道:
“取了錢財,再把柳如煙帶走,這娘們,功夫不錯。”
“正好于某,火氣很大。”
轟隆隆!
天穹之上,雷霆閃過。
大雨滂沱而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