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潮平息了。
可臨川縣城旁出現的兩個大坑,如所有人身上與心中的傷口一樣,難以被填平。
舉城上下一片白衣。
“我的兒啊!你快回來啊,留下娘一個人該怎么過。”
“爹!娘!你們在什么地方!”
“不行了,這些尸體我受不了了。”
“我們到底該怎么辦。”
城中百姓臉上不是高興,而是麻木。
有老母死了兒子,卻找不到尸體,也有孩子被父母拋下,滿大街地哀嚎,尋找父母蹤跡。
更多的不是慶幸而是絕望,城內一片狼藉,房屋也倒塌了大半。
城外堆積的尸體,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石忠用力,將一具沉重的妖尸扔進了那大坑之中,對著其他人說道。
“都給我快點,這兩天必須要把這件事做好。”
“要是耽誤,生了瘟疫,就更麻煩了。”
比破壞更難的是建設。
獸潮退散的第二天,城內所有管事的人都重傷昏迷,暫時無法出面。
還是逐鹿堂的武者們,自發地組織起來。
好在經過獸潮之后,活下來的人自發地組合在了一起,開始處理那些尸體。
吞鯨獸留下的深坑,倒是成為了處理尸體的好地方,一層尸體一層火油的撲了下去。
處理尸體的血腥場面,讓不少見多了尸體的百姓,也忍不住吐了出來。
凌辰拿著火把扔了下去,
滾滾油脂燃燒起來,飄起的黑煙斜斜向著天空,好似在禱告亡者一般。
“師兄,你都傷成這樣,能不能歇歇。”
“至少要把這些尸體都給處理了。”
石忠搖了搖頭,如今這個時節這些尸體根本放不了太久。
按照逐鹿堂以往的做法,這些尸體可是會被分類,肢解然后再存放。
甚至還會被做成有利于修行的丹藥。
但現在卻不行,數量太多了,根本做不來。
除卻少數修為高的妖獸,大部分直接燒了。
同樣的情況,還出現在了城外各處。
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刺痛,石忠看著師弟臉上的傷口,出聲說道:
“你受苦了。”
“誰不是這樣。”
凌辰拂過臉上的傷疤,眸子里露出幾點淚水,看向城內的一處火光。
“死去的師兄弟們,跟他們一樣焚燒,甚至連完整的尸骨都不能留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石忠搖了搖頭,他和凌辰的事一樣的,知道不能這樣對待師兄弟們,可是為了臨川只能這樣做。
這個話題再說下去,可太沉重了,他出聲問道。
“嚴師兄如何了?師叔祖他們呢?”
“嚴師兄還未醒來,師叔祖他們的情況我也不知道。”
凌辰搖了搖頭,眸子里有些擔心。
若是師長們真的醒不來,他們又該如何?
逐鹿堂,沈幼楚有些無奈的搖了搖。
“楚師祖的傷勢太重了,我只能暫時這樣,剩下的要看他自己。”
“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一個穿著儒衫溫和的中年人,笑瞇瞇地看著他說道。
他正是此前與沈幼楚一般,使用毒來殺死妖獸的武者,化作溫一酒。
溫一酒很欣賞沈幼楚,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欣賞,是伯樂看到千里馬的那種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