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遇到過的所有陣法或者陷阱,都沒有出現過哪怕一個能夠封鎖“戴九履一”的,包括當初強如人榜五十一吳六指布下的“文字獄”也不行,這就是徐束的底氣。
眼下他猛地出現,手中便捏著一桿吞吐金色焰芒的光槍。
——這正是美人魚為徐束殫精竭力一個多小時,才終于凝聚而成的逐日金槍!
這一下兔起鶻落,可謂快到了極致的反擊,完全出乎所有人預料,以至于讓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
赤帝軍的六個圣騎士壓根都沒發現陣法里少了一人,還在那努力發動陣法,爭取讓每一個十字架都要釘上一個人。
就連號稱‘趨吉避兇’的“屠夫”也只是微微一愣,既驚訝于徐束居然還能動,又詫異于他為什么能從“啟示錄陣法”之中逃出,接著才把目光投向了另一邊的隊友,卻并沒有做出躲閃的動作。
因為徐束鎖定的目標不是最該死的內鬼張潤之,而是燕回!
他瞄準的是敵人之中實力最強大的一個!
一個閃現,徐束直接出現在了冷冷站在一側、宛如作壁上觀的燕回背后,沒有一句廢話,抄起逐日金槍就扎了下去。
擒賊先擒王!
徐束選擇把最強一擊獻給最強的敵人,這是他分析之后唯一破局的辦法。
只要燕回死了,困境自動解除!
“嗯!?”
恐怖的氣息出現在腦后,內心的靈覺瘋狂示警,抱劍而立的男子眼角余光匆匆一瞥,嚇得頭皮瞬間發麻。
他的視線之中,出現了一輪奪命的灼熱槍尖,宛如冉冉升起的大日,當頭砸了下來,遮天蔽月!
在那某一個已經渺小到無法用長短來概括的瞬間,燕回看到了槍頭后頭的不是敵人,而是自己已故祖母慈祥的面容。
他耳畔甚至聽到了兒時祖母站在村口一聲聲親切的呼喚——是走馬燈!徐束這一槍之下,人榜二百五的燕回甚至被打出了走馬燈!
就在這最為關鍵的時候,燕回強烈到極點的求勝欲望終于有了作用。
因為他看到祖母被蝦身鱷首的怪物壓在地上,體內被蝦莖塞滿的同時,還在口吐鮮血地叮囑他:“乖孫兒,逃啊!快逃!一定要活下去啊!”
“要活下去……”
“——啊啊啊啊啊!”
金槍臨頭的剎那間,燕回如有神助般回過了神。
他反手扣住徐束的肩膀,整個身體便如陀螺似的滴溜溜轉了起來。
一道道螺旋勁氣干擾下,燕回硬生生把徐束的身體推了個趔趄!
逐日金槍因此險而又險地從他臉上劃過,瞬間燒穿了皮毛肉血,留下白色骨茬的同時,余威不減地向側方的張潤之轟了過去。
高溫破空而行,空氣因此而變形,激射出一個肉眼可見的空洞!
“???”
張潤之看得人都傻了,眼睛一下瞪大,拼了身上傷勢加重也是強行竄走。
轟隆!
金槍與地面親密接觸,爆炸的恐怖氣浪追上逃跑的張潤之,一下把他給砸飛出去。
“臥槽泥馬姓燕的我淦你娘!!!”
張潤之吐血不止,整個人體表近乎完全被燒焦,又是痛苦又是憤怒地破口大罵。
反而是另一邊主持陣法的圣騎士六人,雖然反應慢了半拍,但是靠著身上銀甲的抵御,且并非處于爆炸中心,并未受到什么大礙,僅僅在氣浪中略微搖晃便穩住了身形。
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從徐束原地螃蟹滾發動“戴九履一”,到他出現在燕回身后暴起偷襲,全部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不,如果說張潤之和赤帝軍的偷襲,已經算是電光火石之間布下殺陣的話。
那徐束的偷襲甚至比電光火石還要快!
那是電光上面的光點點,是火石上面的石尖尖!
“草!”
眼看這樣的偷襲居然都被躲過去了,徐束暗罵一聲,卻沒有任何收手的意思,而是挺腰再打。
所謂趁他病要他命,徐束要趁這個機會一舉干掉燕回!
隨著一股強大的宛如火山噴發的氣息充盈起來,正在忍受契書反噬的美人魚一個激靈,順勢張開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