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燦中槍住院的消息,第二天沈溪就知道了。
給周云霄打電話時,他跟以往那個意氣風發風流倜儻的男子很不一樣。
不修邊幅,胡子拉碴,外套皺的像霉干菜,整個人像被放了鹽殺完水的白菜一樣,蔫了。
沈溪看了,心里挺難過的。
“老周,紀法官怎么樣了?”
“嫂子……”他聲音一出來,沈溪就心里泛酸。哪個大男人,說話聲音都有點抖啊。
她就聽不得這個,看電視看到這種鏡頭,她就跟著難受。
別說這還是周云霄。
“老周啊……”她想想,要怎么安慰一下他弱小的心靈。
“嫂子,我想跟阿川說說話。”
心立馬就不酸了。
看在他那么慘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計較了。
把電話給陳川:“喏,要跟你說。”
陳川接過來,看了眼周云霄,冷哼一聲:“她又死不了,你擺這個樣子給誰看?”
“阿川,是我害了她。”周云霄神色黯淡地低喃:“如果我當初肯聽你的話,低調去領獎,就沒這些事了。”
說到底,還是錢帛動人心。
誰能想到,因為他沒有喬裝打扮去領獎,雖然彩票站沒有公布他的清晰照片,特意做了模糊處理。
但,他樓上的鄰居,居然認出他來。
然后,他的公寓,開始三番兩次的遭賊。
他想著反正獎金他都打給阿川了,公寓里也沒放什么現金,就算賊來了,也是空手來空手走,損失不大,再加上這公寓離律所近,他也懶得搬。
畢竟,他也只是臨時住住,馬上就要回國。他一個大男人,身手也可以,還有槍,就算有什么,難不成還怕了他們不成?
現在,他無比后悔自己的托大和自大。
他害了紀舒燦。
那粒子彈打中了她的右胸,造成了大失血,那晚差點就搶救不過來。
當時,他把漫天神佛,東方西方的都求了個遍,甚至發誓,如果紀舒燦沒事,他可以一輩子……起不來都沒關系。
只要她沒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神佛答應了他,紀舒燦搶救過來了,但她因為失血過多,依舊沒脫離危險,也沒有醒。
周云霄只要一想到她渾身是血地躺在他的懷里,他的心就跟著絞痛一次。
如果那晚,他有仔細再把廚房里里外外都檢查一遍,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阿川,要是你在,你肯定不會像我這么犯蠢,居然沒發現那個人。”
陳川嘆了口氣:“就算我在,我也發現不了。”
誰能想到,那人居然藏在冰箱里?
果然這世上奇人還是多,那個男人,可以把自己的手手腳腳都折起來,縮成很小一個,然后塞成冰箱。
阿三國真是個神奇的國家,更讓人無語的是,那人的腦回路與“急智”。
正常人都不會想到去找冰箱里找人吧……又不是兇殺案搜屋,找手手腳腳。
周云霄是人,不是神,又沒透視眼,所以他這種自責,就很沒必要。
老周還是很沮喪:“可說到底,還是因為我太嘚瑟,才有此劫。”
財寶姐中了獎,他高興地過了頭,與有榮焉地過了頭,一時上頭,就……直接去領獎金。
他當時以為自己很快就能回國……
古話說的好,財不露白,露白必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