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冀州也下起了綿綿細雨。
紅墻高瓦,陰雨連天。
看著新燕在屋檐下銜泥,惠妃心里越發煩躁。
如今肅州九岳山莊已被蕭渝的人看管起來,她不敢進一步動作。
更讓她憂心忡忡的是,蕭渝至今尚未向蕭柏桓揭露她的真實身份,以他的精明和手段,不可能沒有查出她的真實身份。蕭渝之所以遲遲未動,她知道蕭渝只是在利用她釣一條大魚罷了。
她嫁入北冀王宮已經快十五年,曾經那個單純懵懂的女子,如今已被深宮之中爾虞我詐的生活打磨得圓滑世故。
在這樣水深火熱的宮里,她知道隨時會暴露身份,隨時會沒命,如果只是她自己,她倒也無所謂。
可一想到她的女兒蕭云珂,惠妃的心便緊緊地揪了起來。
她怕她若是不在了,她的女兒會淪為他人手中的棋子。無論是來自烏合部的威脅,還是蕭渝所設下的陰謀詭計,她都決不允許自己的女兒重蹈她當年的覆轍!
正當她憂心忡忡之際,一名宮女神色匆匆地趕來稟報:“娘娘,上頭傳來的密信。”聽到這話,惠妃心頭猛地一跳,連忙轉身快步走進屋內,將密信展開。
信上說,要她盡快對蕭柏桓采取行動。
如今烏合部的士兵已然集結在北定河畔,虎視眈眈地盯著北冀的邊境。只待北冀發生內亂,他們便可趁機一舉越過北定河,長驅直入北冀腹地。
可是,蕭柏桓又豈是等閑之輩?想當初,他能夠在眾多兄弟當中登上北冀王的寶座,靠的可不單單是運氣。此人城府極深,心機縝密,手段更是高明狠辣,在這波譎云詭的宮廷斗爭中不知經歷了多少明槍暗箭。
雖然他最近身體欠佳,但誰又能斷言這并非是他故意布下的迷局,以誘敵深入呢?畢竟,在這風云變幻的局勢之下,任何看似不起眼的細節都可能隱藏著致命的危機。
她不怕死,她唯一擔心的便是她的女兒。在行動之前,她必須想辦法將她的女兒從肅州九岳山莊轉移,只有她女兒安全了,她才能無后顧之憂去完成她的任務。
至于她的父兄,她已然無暇顧及,想當初,他們狠心將她和她的心上人拆散,將她送入北冀王宮,讓她獲得蕭柏桓的恩寵,以此來獲取北冀朝堂的情報。可蕭柏桓這人很狡猾,雖然對她還算不錯,可一直防著她,從來不跟她談論政務。
但她還是打探到了一些小情報,傳回烏合部。上頭見并無重要消息,便一直讓她按兵不動,靜候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
惠妃看完密信后,點燃旁邊的燭臺,將其燃盡。
——
“公子淮,您不能進去。”紫蘭殿門口的護衛將來人攔下。
“大膽!竟敢阻攔本公子!”蕭淮怒發沖冠,聲如洪鐘。
“陛下吩咐,任何人不得擅入紫蘭殿內。”護衛戰戰兢兢道。
“父王若是怪罪下來,本公子一力承擔!”蕭淮看都不看那兩個護衛一眼,大踏步走入了紫蘭殿。
兩個護衛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