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哥......源爺,能否......能否寬限幾天。”
劉大海面如死灰,額頭上冷汗涔涔,跪伏在地上,雙手顫抖著朝林源的腳邊爬去。
他的膝蓋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仿佛每一步都在與死亡拉近距離。
作為常年混跡于底層的小人物,他早就將察言觀色這門技巧鍛煉得爐火純青。
從林源剛才開口說,讓他還錢給謝立的時候,謝立一句話沒有說,他便已經明白了。
現在在這里,玄鯨樓里真正的話事人,是眼前這個模樣大變的少年,林源。
也正是因為此,他跪下哀求的對象,并非是玄鯨幫的二當家謝立,而是林源。
“寬限幾天?”
林源聽到這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緩緩蹲下身子,與劉大海平視,臉上掛著一抹和善的笑容,仿佛在安撫一個受驚的孩子。
“沒問題啊,你自己說吧,需要寬限幾天。”
他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仿佛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劉大海的喉嚨。
“這......”
劉大海聞言一愣,渾濁的眼珠微微轉動,似乎在思索林源話中的深意。
他怎么也沒想到,林源居然會直接答應了他的請求。
“只需要寬限我半個月......”
劉大海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觀察林源的表情,見對方笑容依舊,心中卻愈發不安。
他咽了口唾沫,喉嚨滾動了一下,試探性地改口道:“不!只需要十天,十天就行!”
“好!”
林源點點頭,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他的笑容依舊溫和,仿佛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劉大海聞言,心中大喜,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常年剝削碼頭的漁民,雖然大部分都上貢給了自己的表哥,但這么長時間積累下來,他也積攢下了接近三百兩銀子。
把家里的東西都賣一賣,再找那些小弟都借一點,湊夠剩下的二百兩也差不多了。
對劉大海而言,現在能活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錢,和命比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就在他心中暗自慶幸之際,林源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一盆冰水澆在他的頭上。
“那這話可是你說的,就十天,你要是還不上五千兩銀子,那你自己洗干凈脖子,拿腦袋來還吧!”
林源笑著說道,語氣輕松得仿佛在談論天氣。他的眼神卻冷得像冰,沒有絲毫溫度。
他用力拍了拍劉大海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卻讓劉大海感到一陣劇痛,仿佛肩膀都要被拍碎了一般。
林源站起身,不再理會已經呆若木雞的劉大海,轉身對著謝立笑道:
“到時候錢的事,就勞煩謝二當家多留意一下了。”
謝立聞言,心中一跳,后背隱隱有些發涼。
但他終究是老江湖,很快便平復了自己的情緒,臉上擠出一抹笑容,恭敬地說道:
“小事一樁,林兄弟就放心交給我吧。”
“若是劉大海十天內不還,我會親自提著他的腦袋來見你。”
林源臉上的笑容依舊,點了點頭道:
“有謝二當家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我去你媽的狗雜種,五千兩你是要我的命!你不讓我活,我也不讓你好過!”